“啊,不是……”孟珍珍终于忍不住要生气了。
——我不知道桥在哪啊?——这人怎么这样——工作时间睡大觉真的没人管吗?——
“急了,她急了,”戴思杰指着孟珍珍朝梁洁哈哈笑道,“年轻人就是容易急躁啊。”
梁洁似乎司空见惯了,并不理睬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去整理那些已经填好的表格。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戴思杰从他自己的办公桌底下拿出两个钢头盔来,扔了一个给孟珍珍。
办公楼下,戴思杰走到车棚的角落,掀开油布,露出一辆三轮摩托车。
“来吧,不会没见过侉子吧。”
“见过,但没有坐过。”孟珍珍实话实说。
“那么‘二马’很荣幸啊,你也是它载的第一个女同志。”戴思杰油腔滑调的,很不像这个年代的土着。
孟珍珍心里着急,也不陪着戴思杰哈拉了,打开小门坐进了三轮摩托的小挎斗。
然而戴老师却跨坐在摩托上,一直等着不发动。
“怎么?”
“你还没带上头盔呢,为了你的安全,得等你准备好了再出发呀。
孟珍珍想到某人的头发就一阵恶心,看了看手里这个头盔好像还挺干净,闻了闻没有什么特殊的异味,才小心地戴好了。
当她扣上头盔搭扣的同时,戴思杰拧动油门,三轮摩托一下子开始加速,两秒钟就感觉到有明显的推背感,整辆车轰鸣着飞驰出去。
孟珍珍死死捏着小挎斗前方的横档,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快吓哭了。
一样都没有安全带,这三轮摩托比迪斯尼的创(极速光轮)还要吓人一百倍。侉子被颠得像要散架一样,感觉人随时都会飞出去。
终于在一个九十度转弯的地方孟珍珍忍不住尖叫出声音来了,戴思杰看了她一眼把速度略降了一点,
“哎呀,我忘记你还在车上。”
孟珍珍:……
两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孟珍珍双腿已经软成了面条。拒绝戴思杰要扶她下车的好意,
“你先去,我缓缓就跟上。”
戴老师发出响亮而愉快的笑声,回头扬长而去。
所谓的桥,是运煤的铁路桥,下头不是河,而是山中间的一个极陡的峡谷,落差大约70米。
孟珍珍从来不知道平安煤矿还有这样一个地方,但是看过环境以后,她觉得这里确实是一个结束痛苦的首选地理位置。
戴思杰已经爬上了铁路上的钢构桥。
孟珍珍拉进焦距,可以看见一个穿着工装的青年坐在钢桥的拱顶,两条腿在空中晃荡。
手边还有一个褐色玻璃瓶,标签是英语ParaquatMadeintheUK。
这是一个谈判的双保险,还是这个人下定决心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戴思杰已经站到桥上了,他像一位很有经验的杂技演员那样,迎着山口的风走上拱顶,站在了那位要跳桥的仁兄身边。烈烈山风吹动他一绺一绺的长发,他脸上是坚毅果敢的表情,背脊挺得笔直。
这一刻,孟珍珍觉得他的形象十分熟悉,这不就是《加勒比海盗》里的杰克船长站在船头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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