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四走了,带走了孟光南的情况说明,给他留下了一颗定心丸。
老孟有点太过放心了,竟然拖拖拉拉不想写剩下的三份说明。
对于这位三零后男人的“听天由命”和“凡事隐忍”的处世哲学,孟珍珍不太能苟同。
不能寄希望于周围全是正人君子啊,起码方研她爸就一定不是。
总之,在女儿的软磨硬泡之下,孟光南还是交出了三份一模一样的情况说明。
为了防止老爸怕麻烦不递交出去,孟珍珍打算明天自己去做这个人肉快递。
小心地把情况说明收起来,孟珍珍召集一家人碰了一个临时小会。
把袁毅飞对矿办工作的第一手吐槽一说,叶建芝和孟光南就改变了主意。
开玩笑,连小袁都呆不下去的地方,珍珍肯定不能去受那个夹板气。
于是唯一的选择,工会的职位就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获得了全票通过。
睡前,孟珍珍整理了一下背包,把三份情况说明放进去,把下午抢救回来的几封邮件和一个小药瓶拿出来放在了桌面。
寄给叶建芝的那封信邮戳最新,是今年2月的,寄自本省谅山某地址。
可能因为贴的是本地邮票,没有收藏价值,信封除了被拆开,其他完好无损,里面的信纸也还在。
寄给孟珍珍的其中一封是去年1月的,笔迹是那位龙江山海农场的姓齐的笔友,寄件地址却是帝都市。
猜测应该是这位返城回老家了以后寄的信,原来笔友还是帝都人。
信封估计被弄湿了揭去了邮票,泡的有些变了形,字已经变成了墨团。
信纸还在,但是钢笔颜色变得好浅,字迹有些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一部分内容。
而看得清的几行字只是在调侃帝都人冬天很怕冷,而他刚从日常零下三四十度的地方回来,并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这位乐观风趣的笔友这回在信的结尾写着请回信,但遗憾的是那个地址完全看不清楚。
还有一封信是今年一月寄自魔都,同样看不清地址和发件人,信纸也不见了,完全是无头的谜团。
孟珍珍听见门外叶建芝从奶奶房里端了洗脚水出来,就直接把桌的信拿出去给了妈妈,告诉她是从一楼偷信的那里缴获的。
叶建芝忙完手里的活,这才洗了手来接,一看信封表示很奇怪,自家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在谅山的啊。
打开信纸看了一会,孟珍珍发现妈妈的脸一下子变白了,气息变得不稳,拿信纸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待看到第二页,她的整张脸都气红了,声音在发抖,“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无中生有……”突然抬起另一只手就要去撕掉信纸。
孟珍珍忙护住了,“给我康康……”
叶建芝气得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轻轻松松就把这两张薄薄的信纸拿了过来。
那边妈妈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煤球炉前面看火用的小竹椅子。
这封信是“你的亮哥”写给“建芝小妹”的,说他们的女儿已经要嫁人了,问她要嫁妆。
需要八百块钱和若干粮票和各种票(列了一个非常详细的表),不然就要去单位找她领导要说法。
——标准敲诈信——叶女士不是生不出来孩子么——这个大八卦被姆妈的小姑子知道了WOC——
“珍珍啊,妈妈根本不认识这个什么亮哥,除了你我也没有别的孩子,这信不知道什么人胡乱写的。”叶建芝急着解释。
孟珍珍默默从妈妈手里把已经捏成纸条的信封拿了过来,展平后把信纸塞回信封。
叶建芝看着女儿的动作,颓然的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在涌动。
她没有做过,但她怕女儿不信她,怕男人不信她,怕婆婆不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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