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一阵喧闹,女孩子们似乎在争执。
原来二号伴娘汪其姗同学的大姨妈来了,被判定为不适合做伴娘。剩下的六个姑娘为了那件漂亮的伴娘服争起来了……
“你不做我伴娘?!”蒋永秀一双眼睛又灵动起来,瞪着她似喜又似嗔。
“你都要逃婚了,要伴娘何用?快把裙子脱了,我们逃走吧,”孟珍珍作势要去拉她的手,
“怎么不多挂些银子在身上,我们私奔以后也有钱好在天涯海角落地生根,买房生娃。”
“珍珍,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你从前就只会讲大道理……”
“讲大道理,也没有人肯听我的呀!”
“……”
最终,孟珍珍没有去和六美争那件伴娘服,但她还是穿上了彝族的传统少女服装。
那是蒋永秀一个过了二十岁还不结婚的堂姐成人礼的时候穿过的礼服,比那两件伴娘装要漂亮得多。
头上垂着两把肉粉色的珊瑚珠串,胸前挂满银饰。
一开始,孟珍珍怕自己会不小心磕坏这些工艺品一样的饰物,不想挂。结果堂姐豪迈地说,我这里多的很,不怕坏,坏了换新的。
好吧,就是这么壕。
不幸遭遇亲戚提前袭扰的汪其姗同学简直要哭了,好在另外又有几个同族姐姐提供了服装。
虽然不能做伴娘,她和其余的姑娘们也都如愿的换上了民族服饰。
院子里的音乐家们看到如此盛装的八美齐聚,尤其是最漂亮的孟珍珍眼睛眨都不眨一直饶有兴趣地观看他们的表演,就像吃了XM口香糖,完全停不下来。
一首接着一首,歌手们不间断地用他们的母语演唱着富有民族特色的青棚调,院子里歌声不停,乐声不断。
门外又是一阵鞭炮声,男方家娶亲的队伍就快要到女方家门前了。
孟珍珍还没搞清楚情况,手里已经被塞了一大盆水,一个汉话不太好的婆婆,满嘴只剩两颗牙,眉开眼笑地对她挥手道,
“新郎!水!”
于是她跟着大家跑出去,去对着来接亲的新郎泼水。
问题来了,她并不认识新郎!
虽然站在队伍前面,她只能等别人先泼,确定位置。
而等她看清大家泼水的对象时,全身湿透的新郎已经抱头逃窜进了院子!
她头上盖着头帕和珠串遮住一多半视线,身上挂着好几斤银子铮铮作响,穿着及地的百褶长裙摩擦脚面,还捧着一大盆水追着新郎的队伍跑……
终于追上了。
“哗——”她奋力把水泼出去。
面对缓缓转过来的高大身影,她一手拿着脸盆,一手撩起头帕。
抬头看向眼前这个正在滴水的“落汤鸡”。
不对,这不是新郎,孟珍珍下意识往前一步想做点什么补救一下。
对方一副挺懵的表情,依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与她四目相对。
孟珍珍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三秒钟。
那是两颗深郁的棕褐色眼仁,瞳孔内致密规律的螺旋形纹理,像是某种形状规则的结晶体,净透漂亮,满眼流漾着冷萃的温度与光感。
她从它们幽邃的底端不偏不倚地看见了盛装的自己。
那人也径直望着她。
直播画面此刻已被弹幕覆盖全屏。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见血封喉——绝杀凝视——扑通!扑通!——心空空、空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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