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可是忘记怎么答应皇后娘娘的了!”千柳一本正经的对着若曦道。
“可是千柳,我从没出过宫,就不能让我好好看看吗?”若曦苦着一张脸,貌似千柳只要一个狠心不给她看,她就立马能哭给你看。“难道你不想看看外面什么样子吗,你进宫这么些年了,难得出来一次,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若曦开始撺掇着千柳。
“奴婢?”千柳欲言又止,要说不想看看外面是不可能的,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每日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做事,生怕一不小心酿成大错失了性命。一起进宫的姐妹们都羡慕她跟了这么一个处处惹人疼爱的主子,尤其是最得当今皇上宠爱,又毫无主子的架势,可是谁又知晓其中的酸甜苦辣,越是众多人心中至价的宝,越是要呵护备至。
这么些年了,她从没有一天安心度过,每日都要时刻的盯着她,不能让她闯祸还不能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其实千柳感觉自己真的很累了,是心累。明明和若曦差不多的年纪,却必须要比她懂得更多才好。
“看吧,其实你也想看看外面的,那我们就一起看吧,别告诉母后就行了。”若曦看着千柳思索,并没有立刻拒绝,便奸笑着怂恿她。
千柳眼角余光透过层层薄纱瞥着外面变换的光景,心中也充满了期待,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呢。若曦见千柳不说话,就当她是默认了,纤细的小手掀起纱幔的一角,慢慢的掀起来,外面的景色越的清晰起来。
开路的铜锣远远可闻,“哒哒”的马蹄声混乱无章,但每一步都清晰入耳。街道两旁跪满了人群,有锦罗绸缎也有粗布麻衣,男女老少,公子小姐,商家小贩,众人皆是伏地跪拜无一人敢抬头看他们,这样一来,若曦更加大胆的掀起帘子几乎要将头都伸出去了。如此百般生态各象却是若曦不曾见过的,处处都是新奇的。
“才这么几年,京城变化居然如此之大!”千柳也趴在窗边上看着眼前一晃而过林立的商家字号,不禁感叹。想当年她进宫的时候,这里哪有这么的繁华。
正当若曦看得起劲,一双眼睛都转不过来的时候,一匹马忽然的挡住了她的视线,抬头一看,竟是御林军副统领成风!若曦很是不满的瞪着成风看了半晌,希望他能感受得到她的怒气,从而离他们窗子远点,却不知这成风根本就不理会若曦从眼中射去的冰冷目光,眼睛正视着前方,下方衣摆随着马步颠簸上下飘摇,好不威风。
“你别挡着我!”若曦左右悄悄见人不注意,小声的对成风叫道。
而成风却好似没听到,仍旧挡在窗边,甚至更加的靠近。
“喂!远点行不行呀!你听到了没!”若曦急了,却又不敢大声的去吼,生怕将别人招来。
习武之人,听力一向都是很敏锐的。方才不是成风没听到,而恰恰相反,他是故意挡在这里的,为的就是不让旁人看到瑞公主。堂堂一个大越长公主,怎么能这么被人看去,在宫中她就闲不住,若是不限制她的一些行为,还不知道这次出宫会闹出多少的事情来。
在出前乾宇帝曾对成风说道,这次他的要任务并不是保证他乾宇帝的安全,而是保护好若曦,一点差错也不能有。
“真是气死了!”若曦气哄哄的一屁股坐回了马车里,眼睛愤恨的瞥着外面的成风,小嘴撅的老高,“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看得尽兴!”
“公主莫急,皇上既然带公主出来了,就一定是安排好了地方带公主玩,这还未出京城公主就这么忍不住了吗。”千柳一旁安慰着,先稳住她的性子再说。
前面宽大豪华马车之中的乾宇帝闭目凝神,端坐在蒲团之上,眉宇间喜怒不显,剑眉入鬓威严自生。皇后素手掀起纱幔对着外面的高渐得道,“去看看瑞公主那边是不是还安生,她第一次出门可别出了什么差错。”高渐得应声,掉了马头朝着瑞公主的马车而去。
看着高渐得离去的身影,皇后回头轻声问道,“皇上准备何时才跟若曦说呢?”
“婉玉,朕是不是早该跟若曦说清楚,不该瞒她这么久。”一言九鼎,威震八方的乾宇帝皱起了眉头,居然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
皇后挪到乾宇帝身边,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给他一份坚定,一份安慰,“皇上并没有做错什么,您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为了让若曦过得开心而已,不要自责了。”
“可是嫣然却生气了。”
“可是嫣然生气了?”皇后咀嚼着这句话,心口一阵阵的抽痛。
这么些年了,他的心里仍旧之际挂着她,逝去的人永远的留在了他的心里。她将自己定格在了最美的年华里,每每回想,都只会是苦涩的美丽。在这个受万人朝拜的帝王心里,她是不灭的,岁月流逝他们都会变老,唯有她是永恒。
“姐姐会明白皇上的心意,不会生气的。”皇后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好生安慰着他。
乾宇帝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皇后,平静的眼神中激起一丝波澜,“她真的不会生气吗,既然这样可她为什么又要离开我,连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幅画像也要带走!”
“皇上?”皇后哽咽,刚才他说的可是“我”!唯有遇到姐姐的时候他才会这般,自己哪怕是尽心的陪了他这么些年,也不曾见他在面前这样自称。
他永远只当她是皇后,大越的贤后!
而不是他的妻子。
敛住心头的悲伤,皇后静声道,“皇上不要事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了,说不定这只是意外,或者是姐姐想要跟皇上说些什么,才故意让您找不到画像呢。皇上暂且静心,待去见了姐姐之后再做定夺吧。”
“回娘娘,瑞公主在马车里很乖,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就是说坐车有些累了,想出来走动走动。”高渐得从后面赶上来,听着马车内对话已经结束,便隔着窗幔细声禀报。
皇后闻声顿了顿,才无奈的皱眉道,“这才刚出了京城,这么快就在车里忍不住了,如果现在不好生管管怕是以后这些天都要时刻围着她转了。”
虽然听得话中含着几分的不高兴,但却让高渐得听出些宠溺的味道来,对与瑞公主,皇上皇后从来都不曾深怨过,哪里会因着这些事情恼怒。他刚要问“是不是要停下来休息”时,却又听得车内传来皇后吩咐,“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搭理瑞公主,不管她提什么要求都当作没听见就行了。”
高渐得错愕,这次倒是没任着瑞公主的性子,不知道公主听了会是什么反应呢,还真想看看。
“婉玉,这么些年为了若曦,辛苦你了。”反握着她的手,乾宇帝温情似水,可是那温情中却怎么看都像是少些东西。但是这样与她而言,已经很难得了。
“臣妾只是养自己的孩子,有什么辛苦可言。”垂下睫毛,皇后抿着唇不再说话。他谢她亦是因为她嫣然皇后。“姐姐,你在他心里扎的根实在是太深了,婉玉再也进不去了呢。”皇后偏过头,凄美一笑。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要下车,下车!!”后面车队吵吵嚷嚷的停在了半路,前面乾宇帝的车也不得不停下来。
“高渐得,怎么回事!”乾宇帝拧着眉问道,其实就算不问,听着这声音也知道是谁在闹。
“回皇上,瑞公主说什么也要出来走动,奴才实在是劝不住。”高渐得躬身在外回道。
“这丫头又在闹脾气!”乾宇帝扶额叹了口气,眼睛撇着外面的高渐得道,“你去跟若曦丫头说,如果现在不听话的话就把她送回宫里去,反正现在刚出城,要回去也只是小会儿的功夫。到底要怎么做,让她自己决定!”
高渐得连忙应声,抬头欲走时却透过撩起的窗幔,看到了乾宇帝疲惫的身影。自从上次刺客一事之后,乾宇帝就一直闷闷不乐,虽然皇后指点了迷津找来瑞公主安慰他,可是依旧去除不了心底深处的伤痛。只是希望这一去能解开这些心结吧。
“公子,前面的车队不知道为什么停下来了。”坐在马车外面的石安掀起帘子探头到车里对白慕清说道。
“知道了。”白慕清不冷不淡,心如止水,似乎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半点的波澜。他端坐在殷红的蒲团之上,白皙的双手搭在车内小小的安几上,指尖转动着一只白瓷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让人十分的不解。
只是一只寻常的杯子,难道还能看出宝来?
一行车队也只是稍停了一会儿,石安侧着身眼神错过前面遮遮挡挡的马车,只看着皇上身边的高公公从瑞公主的马车旁跑到了皇上那,然后又立即跑回瑞公主那,随后所有的吵闹声都消失了,仿佛一切都不曾生过,马车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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