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外面的皇宫以外的事情。”若曦点点头,神色迷离。心,却早已经飞到了宫墙之外,幻想着这天地,如何的浩大。
“怎么好像,你从来没去过,外面一样。是不是,进宫的时候太这么些年,也一直没出去过?”程奕轩不经意的问道。
“咳,”若曦慌忙呛了一口气,遮掩过去。
好险,方才,居然差点忘记,此时自己,是千柳的身份,是个女婢而已。
“是啊,进来的时候太都忘记了外面,是什么样子了。”若曦低下螓,露出白皙的脖颈,隐约可见从耳后淡晕开来的粉色。
“原来如此。”程奕轩一笑了然,看来,并没有怀疑若曦的话。
“外面的事情”程奕轩仰起头来。
他,望着漫天飞舞的桃花,眼中掠过一幕幕,记忆中的画卷。
“此时该是踏青时节吧。”他嘴角含笑,半仰着头,望着湛蓝的天际。
曾几何时,他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的时候,便,随父征战。记忆中除了军旅生涯外,就只有,很模糊很模糊的,童年时光。此时,若曦问起来,他也跟着,回忆这些已经离他很远很远的日子。
“大家喜欢结伴而行,涌至桃花湖畔,一路赏花,一路笑谈”
“庙宇之中,善男信女都会为自己求上一签”
“桃枝为约,男子会折枝送给心爱的女子”
“庙会很热闹,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每到夜晚,还会有花灯会看”
程奕轩说,若曦听,一个手舞足蹈,一个静如处女,一个口若悬河,一个默默无声?
“桃枝为约。”把玩着,刚刚程奕轩摘给她的桃枝,若曦突然羞红了脸颊。
“桃枝为约!”程奕轩眉目含笑的,看着面前这个娇羞的女子,一颗心,早已只因她而跳动。
男子,折下这春最美的一枝桃花,送给女子,就代表着他以将心送出,表达爱慕。若是,女子接受,就代表着女子也芳心暗许,佳偶自以天成。
而她,早已手握他折下的桃花。不论,是否真有这个习俗,他们,早已在初遇时,就已经为爱深深的埋下了根。
桃枝为约,他许下了满院子的桃花,只愿为她而绽放。
“圣旨到”尖细的嗓音高扬在风华阁上空。
音未落,一个昂扬的身子,迈着八字步,气势十足的跨进风华阁。
此人身后,朱玉翡翠,绫罗绸缎,被一行宫装女子鱼贯托入。每个漆盘之上,无不珍贵非常。
“西凉储君白慕清接旨!”
声落,无人应答。
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明显的不耐烦,“西凉储君白慕清接旨!”
依旧,无人作答!
高渐得锁着下颚,皱着鼻子,冷哼出声,十分不屑的低下眼皮,撇向独立于内厅的高贵身影道,
“白公子为何还不下跪接旨,难道奴才方才说的不够明白,名号叫的不够响亮!”
白慕清闻言,宽袖一甩,负在身后,银色暗纹借着光线攸的一闪,又隐匿起来。他手掌中似乎握着一物,手指不停的把玩。
“公公既是来宣旨,那便宣好了,白某洗耳恭听。”隔着一张青莲屏,他的声音如冬之冰水般清冷。
“你,你”高渐得一伸兰花指,心口上憋着一股气。却,恐有**份,硬是憋了回去。他的面色早已由红转绿,此刻,已是乌云密布。
“都已经做了质子,还敢在大越如此嚣张,当真是不把大越,不把我们皇上当回事。看我回去后,不好好参你几本!”高渐得心里默念道。
“公公不是来传旨的么,怎的不传了。”白慕清一闪身,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错过高渐得身侧,眉眼淡漠的扫过宫人受伤的托盘。这些一看,就不是俗物,只是放在这,未免浪费了些。
阳光透过窗棱,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一条完美的曲线,随着他的走动,忽明忽暗。
“想必这些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吧。”白慕清清傲冷澈的对着高渐得道,“白某已知旨意,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复命!”高渐得惊讶。
你当大越皇宫是你西凉么,想怎样就怎样,恐怕你到现在都没摆正自己如今的位置。
你是质子西凉送入大越的质子,即便是储君又能如何。
高兴了,我们可以叫你一声西凉储君太子爷,不高兴了,你连个婢子太监都不如。如若不是我们皇上仁慈,此时你,早已成为地牢之鬼,刀下之魂了。
现今,你哪里还有机会在这摆谱。
甩甩衣袖,高渐得眼睛又高高的抬起,将圣旨直接放到身后的托盘纸上,厉声尖叫道,“我们走!”
奉命来宣旨,这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连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都还没出口,就这么出来了,实在是一大耻辱,将来,我定是要好好的一雪此辱。你白慕清不是很高傲吗,我倒要看看你能高傲到几时!
“高公公乃是皇上身边十分信赖的人,公子本不该和他有所冲突的。”白慕清身后,一个小太监躬身怯懦道。
“石安”白慕清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眼眸突然变得阴鸷。
石安浑身一抖,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奴才该死,公子恕罪!”他很自然的顺出了这话,音中的颤抖,能听出这人十分的害怕。
可是,
“本王既已来,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找人看着。”他凌厉的一扫石安,不屑的冷哼一声。
有些恼怒!
石安头压的很低,双手伏在身前。闻得此言,他浑身一颤,低声道“奴才不明白公子的意思,奴才是来伺候公子的。”
“伺候”白慕清盯着袖口的银丝暗纹,自嘲出声。
“本王,何时需要人伺候!”
更何况,还是一个武功不低的人的伺候。他,何时受过如此优厚的待遇。
是的,石安身怀武功,还是不低的武功。一个太监,一个身怀绝技的太监,在他的身边,让他怎能不去联想。
而他,若是直接表露出来到也罢,只是,他全部内敛于身,这才让人更加的怀疑。
“那奴才先退下了。”石安战战兢兢的猫着身子,缓缓后退,至门边,才转身出去。
刚才在风华阁的怒气还未消,这刚出门,又被突然闯出来的冒失鬼撞倒在地,高渐得忍受限度到了极点,还未看清来人,就破口大骂道,“你这小贱人,走路也不长眼睛,撞倒本公公?”
这话,还没说完,高渐得就顺势跪趴在了地上,诚惶诚恐的道,“奴才见过瑞公主千岁!”
“高公公?”若曦纳闷的看着跪在她脚跟前的人,满脸的好奇,“你怎么没陪着父皇,倒是跑到这里来了?”
高渐得暗暗的抹了把冷汗,心下暗道,看来公主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还好,还好。
于是,他舒了口气,低声道,“奴才奉皇上之命,到风华阁传圣旨,这会儿,正准备回去复命呢。”
“去风华阁?”
一听到风华阁,若曦顿时又来了精神。
“是,是去风华阁!公主可是有什么疑问。”高渐得问道。
听公主这语气,似乎,有些不太寻常。高渐得在乾宇帝身边多年,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若曦遮掩道。她低眉,捡起被撞落在地的花枝,仔细瞧着,十分爱惜。
“你有事就快去吧,别耽搁了。”若曦漫不经心的道。
高渐得如释重负,缓缓地舒了口气,提着一摆往后退了两部,躬身站起。
他深深的,福了福身,“奴才告退。”
他刚欲走,却又被若曦猛然叫住,“顺便拉我起来吧,屁股撞得痛死了!”说着,还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委屈的看着高渐得。
高渐得闻此声脸色突变,极度的扭曲。后,又忍着想笑的冲动。终于,将准备捂着嘴偷笑的手,伸给了若曦,平缓的将她拉了起来。
“公主以后,千万不要再外人面前,说到屁股痛了。”高渐得憋着笑,福身道。
若曦愣了片刻,方才明高渐得话中的意思。她微微一笑,宛若今日温煦的阳光,舒心爽朗。若曦一边打着屁股上的尘埃,一边直言道,“皇宫里的都是自己人,我每天又都是,在这么片大的地方里转悠,根本没机会见到外人,说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没有人会知道。除非?”
若曦戏谑的盯着高渐得,“除非,你去四处宣扬。”
“四处宣扬!”
亵渎皇家,可是大罪!高渐得脸色瞬间惨白,他屈膝跪下,俯撑地,“奴才万万不敢,万万不敢!”
“高公公这是做什么,我只是说个玩笑,玩笑话你怎的也当真了。快快起来吧,快起来。”若曦连忙去搀扶他。
听的玩笑二字,高渐得脸色才稍微缓和,他提着衣摆起身,身子仍旧弓着,“公主可不要再吓唬老奴了,老奴这条小命还想多陪皇上几年呢。”
若曦呵呵一笑,捏着花枝数着绯色花瓣,白皙的手指在花朵中旋舞,“我可没吓你,你老是自己吓自己,这么大的人了,动不动就跪着,不会累么。以后见了我,就免了跪礼吧。”
免了跪礼!这可从没有过,这规矩。
免贵至高无上的待遇,可是高渐得却如坐针毡。
“奴才不敢!”说着,高渐得顺势又要跪下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