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三趁机一抖逍遥剑,纯阳剑险些从伍洞宾手中脱落。伍洞宾见败局已定,微微一笑,道:“伍某我真大开眼界,我自恃纯阳剑法所向披靡,乃是自吹自擂,自以为是了。萧大侠只一招逍遥剑式就胜了我,我实是心服口服,颇有糊涂灌顶之意,日后须得勤学苦练,切记不燥不骄啊。”深深作了一揖,从窗子飘进第三层阁楼内。萧十三也跟着入阁楼。
那个大酒坛已被四名大汉抬到第三层阁楼内,伍洞宾嗤的一声,将酒坛点出一个小孔,酒水飞流而出,拾碗而接,酒满流止,叫道:“好酒,好酒!”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这时一阵悠扬空灵的笛声涓涓响起,萧十三赞道:“孔子闻韶乐而三月不知肉味,依我看韩湘子的笛声却比韶乐好之百倍,我萧十三听到恐怕得半年忘记喝酒,哈哈……”
陈湘子放下笛子,笑道:“能得萧大侠一句赞赏,比之武林各派颂扬,实是大不相同。武林人称颂我‘饮中八仙’,只觉铜臭恶臭;萧大侠一句赞扬,却是如沐春风。陈某绝非是吹捧之辞,而是肺腑之言。”
忽听风如玉道:“你们和我大哥车轮战,轮番上阵,堪是不公,我就替大哥出战一场!”陈湘子道:“好,‘蛇蝎娘子’风如玉的名号,早已蜚声江湖,不吝赐教。”
饮中八仙每人的内力虽有高低,但比那些武林庸俗之流,实是天壤之别,好上不止百倍千辈。陈湘子自幼喜欢乐器,对中国各传统乐器如数家珍,那些早已失传的乐谱,他四处寻觅,编纂补救。
他将内力蕴藏在飘扬而出的笛声之中,美妙的音符如涓涓细水飘向风三娘。风如玉待欲出鞭,一闻笛音,只如喝了**药一般,连心智都深陷里边,不受她控制。
一股股柔绵的内力,随着笛音,好似奔流而东的江水,卷起层层之浪,压得风三娘喘不过气来。她心智渐渐模糊,心中很是焦急,催动真气,手中凝力,勉强扬起鞭子,‘啪’的一声击出,鞭上劲力奇高,其速极快,和笛音中的真气撞在一起,只听得‘嗡’的一声,陈湘子的唇边微微火辣辣的疼。
他微微一怔,加快了吹笛的速度,笛音瞬时急促,一股股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向风如玉。岂不知,你笛音急促,我挥鞭之速快上加快,陈湘子的嘴唇又被鞭气冲撞的,连续三下火辣辣的疼。
陈湘子见此招数难以奏效,嘴角微微一笑,丹田之气涌向唇边,又吹起玉笛。玉笛中竟射出一把把有气无质的气焰刀,快而迅猛的射向风如玉。风如玉冷冷一笑,使出精妙鞭法,将气焰刀一一打散,哪知气焰刀越来越多,越加凌厉刚猛,风如玉暗暗叫苦,自己几处衣角都被气焰刀割破了。
风如玉只得加紧了出鞭的速度。一时间,刀、鞭竞相比快,众人喝起了满堂彩。风如玉连击数鞭,其中一鞭竟将气焰刀打了回去,射向陈湘子。陈湘子急忙避过。
她幡然醒悟,登时大喜,脸上却仍是一副冷傲的模样,寻思:“我只知一味的防,怎的忘了攻?陈湘子笛音传力固然神通,我若攻上前去,他必即时溃败。”鞭声响处,一把把气焰刀被击的折返回去。陈湘子大惊失色,慌忙使玉笛击散折回来的气焰刀,饶是这样,身体各处已被气焰刀所伤。他一抬头,辣手毒心鞭已到了自己头顶,突然间鞭声戛然而止,乃是风如玉故意相让。
风如玉落到一边,冷冷道:“承让了。”陈湘子尴尬一笑,道:“多谢风三娘手下留情!”一晃身,来到大酒坛下,吹起玉笛,一股股绵柔的力道随笛音飘入酒坛内,催动坛内之酒,像喷泉一样,从坛口喷出了一汪酒水,恰好落到大碗内,碗内酒满,笛音戛然而止。
陈湘子端起大碗酒,朝风三娘微微示意,一饮而尽。
黄采和一袭黄衣,颇为飘逸俊洒,向萧十三和风如玉深深作了一揖,愧道:“黄某人代自己和陶兄,向你们二人道歉了,惭愧惭愧。我两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先入为主,想当然的以为‘六大魔头’无恶不作,殊不知我二人是井底之蛙,见识短浅,不辨是非,糊涂至极。”陶国舅也向萧、风二人深深作了一揖。
风如玉道:“眼见尚未必如实,况揣摩臆测,不过二人诚意恳恳,我原谅你们了。”黄采和哑然失笑,道:“多谢。黄某人领教高招!”左手打了一下手中的大拍板,清脆悦耳,右手插到左手袖中一抓,手心中抓了一大把幽香四溢的花瓣,扬手洒向风如玉,颇有乱花渐欲迷人眼之意。但觉小小花瓣锋利如刀,落到身上,风如玉隐隐生疼。
风如玉挥动长裙,向外疾扇,谁知黄采和手中的花瓣竟如变戏法一般,越撒越多,无穷无尽。霎时第三层阁楼上覆满花瓣,幽香弥漫,和着春风,说不出的舒爽。风如玉却无心嗅闻这花香,双足飞起,长鞭蓦地里纵劈而去,黄采和微微一笑,右手又往左袖中一抄,这时抓在手中的竟是数十颗小坚果,抛射而出,流星般射向风如玉,风如玉的长裙登时被洞破了好多个小洞。
风如玉鞭之不及,击之不暇,但小坚果仍被连珠炮射来。她秀眉一蹙,变幻策略,左掌凝气,顿生一股气浪,将快似流星的小坚果卷在气浪之中。她一震左手,卷进来的小坚果反射回去,谁知黄采和飞身而出,将小坚果抓在手中,复射回来。
风如玉肩部、腰部等处被小坚果一撞,失了平衡,脚下踉跄,险些跌倒。她待欲出鞭,黄采和的玉板已架到她的玉颈上,道:“承让了。”瞬即抽回玉板,向后一跃,已在一丈远处,躬身道:“风三娘先和陈兄比试,大耗内力,我其后再战,不免乘人之危,万请恕罪。”
风如玉冷冷一笑,长鞭挥出,卷起长桌上了一个大酒碗,身子随即腾身而起,将大酒碗送入酒坛内,但觉酒满,长鞭一收,大酒碗也跟着回来。她左手托住大碗,扬起玉颈,咕嘟咕嘟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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