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车河流转繁华喧嚣,山上晚风习习树叶沙沙,早早和沈澈之间却陷入一片死寂。
三年时光,并未改变他们分毫,三年前的问题又一次硬生生砸在沈澈面前。
暗淡光线下他的脸色瞬间惨白,猝不及防的打击让他的无措显得近乎无辜:“早早”沈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可以让早早收回这些对他来说残酷至极的话。
“早早我知道”真的不用再说一遍,他都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三年早早那些话无数次在他心里反复,他回繁城,他来找早早,其实并没有抱太多的奢望。他只是太难过了,真的熬不住了,想回来看看她,想离她近一点。他什么都不求,只是在她身边喜欢她也不可以吗?
早早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一向清澈的声线带着干涩:“沈澈,对不起。”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下山。
早早!别走!别走!沈澈的心里在疯狂呐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像重复过无数次早早离开的那个噩梦一样,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早早离自己越来越远。
眼看着早早清瘦的背影马上要消失,“嗷呜!”小哈委屈地叫了一声,向早早的方向追了两步,回头不解地看了看沈澈,又向前追了两步。
沈澈像被解除魔咒一般,忽然清醒过来,猛地追了过去!
“早早!”沈澈扑到早早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得手指发白,“早早!”他不知道怎么才能留住她,只能反复叫她的名字。
无数个痛苦难捱的日日夜夜,他都这样反复叫她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让心里不那么绝望。
早早什么都不说,阴影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她冰冷的手一根一根掰开沈澈的手指,她掰开一只沈澈另一只手马上缠上去,黑暗中四只手混乱纠缠,都冰冷僵硬,如置身人生中最寒冷的冰原。
“早早早早”沈澈的声音已经带上哽咽,什么都不用说,痛苦和祈求明明白白。
早早的手指越来越缓慢僵硬,力道却分毫不减,无论沈澈叫多少句,她都一声不吭,好像呼吸都停滞了,只执拗地要挣脱他。
两人在黑暗之中都不肯放弃,沈澈被一次又一次拒绝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抱住早早,轻松制住她的挣扎。
三年的时光,他已经长成强壮有力的青年,胸膛宽阔,肩膀硬朗,可以轻易把这个瘦弱的女孩禁锢在怀里,心里的无力却比三年前更甚。
“早早”能说的话三年前都已说尽,他已经不知道要怎样为自己争取,“早早,我改,你不喜欢什么我都改!我不会总打扰你,一周,不!一个月!我一个月找你一次,两个月也可以早早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早早!”
早早的呼吸没有一丝温度,说出的话也带着冰碴:“我不喜欢沈澈,你怎么改?”
沈澈什么都说不出来,却死死抱住她,不肯放松分毫。
怀里的女孩儿瘦弱轻盈,他却拿她无能为力。
还是三年前那句话,她不喜欢沈澈,他是沈澈,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喜欢他。
可他喜欢早早,她是早早,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喜欢她!
沈澈的手臂越收越紧,早早的骨头都被他箍得咯咯作响,他却没有发现一般,力道越来越重。
早早已经开始呼吸困难,这种窒息和桎梏她经历过无数次,前世最后那几个月,沈澈每次回来都会这样抱着她,有一次用力太过甚至肌肉痉挛根本松不开,不得不惊动家庭医生。
“沈澈,”早早不想让自己再做前世那个倔强的傻瓜了,宁可晕倒在他怀里也不肯示弱,最后只能两败俱伤。
“沈澈,我难受。”早早没有挣扎,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弱,“你放开一点,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沈澈赶紧放松手臂,手忙脚乱地给早早拍后背:“对不起,对不起,早早,你哪不舒服?有没有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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