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灵?”
王致远惊愕得差点掉了下巴,刚刚被放倒的那几个山贼,没想到是这个平日里看起来面色蜡黄、弱不禁风的寄养妹妹许梦灵所为。
许梦灵三下五除二帮王家人一一解开了捆绑住自己的麻绳,王李氏一得到自由连塞在嘴里的抹布都来不及拿掉,就连忙寻找王芝兰。
待自己身上的绳子被解开后,王李氏反倒一把推开许梦灵:“你个小贱蹄子,来这么晚,是想我们全家都死在山贼手里是不是?!”
许梦灵被王李氏这一推,猝不及防的摔了一跤。
王李氏见许梦灵这般柔弱,自己竟轻轻一推就倒了,看来即使嫁了山霸王,这柔弱的性子也是一点儿没改,于是胆子更加大了起来:“你个小贱蹄子,嫁了山霸王又如何,看老娘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王李氏抬起手就要给许梦灵一巴掌。
王致远及时制止了王李氏,将她的手拦了下来:“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闹!”
被王致远这么一提醒,王李氏立马想起了不知动向的王芝兰。
一瞬间,王李氏几乎是从头寒到脚,她真不敢想象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王芝兰会遭到什么样的侵害。
王李氏喃喃自语,手脚冰凉,大脑无措:“芝兰……芝兰……”
一行人往王毛蛋之前离去的方向找去,拨开一重重巨高的芦苇,最终众人在一处深密的芦苇丛中找到了支离破碎的王芝兰。
“芝兰,我的好女儿……”王李氏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上前抱起王芝兰,以前都是一个村儿的她自是知道王毛蛋的为人,那完蛋犊子要真对自己女儿做出点儿什么,他没完蛋自己女儿这辈子倒是真完蛋了。
王芝兰眼神空洞,那双还算称得上亮眼明眸的杏仁眼,此时已毫无光亮。她神情呆滞麻木,一动不动地睡在芦苇丛里,衣不蔽体,遍身青紫,仿佛是一个不会思想的木头人,任人摆布,任人玩弄。
“芝兰,你、你有没有被……”
话未说完,王李氏不经意拉扯开王芝兰的衣服,那充满着暧昧意味的青紫遍布全身,那抹底裤上鲜艳的殷红更是刺痛了王李氏的眼。
王李氏原本悬着一颗心,在看到王芝兰伤痕累累的身子时,便彻底心灰意冷。
都说虎毒不食子,饶是像王李氏这般蛇蝎心肠,在看到自己的女儿王芝兰被人祸祸成这幅模样时,也忍不住心疼她:“那个杀千刀的王八蛋,竟敢对你这般禽兽不如,是娘害惨了你,我的好女儿,这一切都是娘的罪过啊……”
想到这里王李氏更加伤心了,铁石心肠的她竟呜呜低咽起来。
王致远不忍看向衣不蔽体的王芝兰,站起身就要往衙门去,义愤填膺道:“我要告官,我要为三妹报仇!!”
“你个混账,给我站住!”相比于众人的兵荒马乱,王老大就显得淡定很多。
“你还嫌你妹妹被糟蹋得不够惨是不是?你这会儿告官闹得人尽皆知,你让你妹妹今后如何嫁人?你让我老王家的脸往哪儿搁?!”
“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坏人逍遥法外了吗?爹,芝兰她是无辜的,要想讨回公道,只能报官!”
“是啊爹,三妹惨遭侵害,既然不能挽回三妹的清白,至少赔偿总得要些回来啊,不然三妹可不白吃亏了一回?!”相比起王致远的义愤填膺,王陆远倒是一门儿心思都在想这个事儿能给他讹到什么好处。他听说衙门府对待此种案件会要求男方拿出钱财作为赔偿,少说都有五两银子,不去报官,王芝兰吃亏了不说,好处还没捞着!
“我说不许就不许,我看谁敢忤逆我的命令。”王老大怎么会掂量不清楚事情的轻重,只是王陆远那点儿小心思在王老大面前都不够玩儿的。
王老大打算可长远着呢,之前王芝兰相好的那个书生今年就要进京赴考了,听认识的人说那小子能金榜题名的概率很大,连皇城里的很多名门望族都在拉拢他,以此扩充自己府中势力,到时候那书生要真能一举成名天下知,他王老大可不就成了当今状元的老丈人吗?
和这比起来,那区区几两银子赔偿算什么?!
趁着人少事情闹得不大,只要那书生不晓得这件事,自己成为未来状元郎岳父还是有希望的。
王李氏精明着呢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大局当前她自然和王老大是站在同一战线:“你爹说的对,为了你三妹的名声,这件事绝对不能对外张扬,更不能报官。今日之事就当做没发生过,你们两个当哥哥的可别瞎胡闹。”
王致远闻言心中虽有不平,但父母之命大过天,且这个视女子清白为重的封建迂腐时代,如果此事张扬了出去确实会对王芝兰不好,王致远只得气愤地甩袖冷哼一声,报官的念头就此作罢。
王陆远才没王致远想的那么多,他才不管王芝兰如何,他现在只知道自己一向精打细算的爹娘这次蠢笨了一回,为了保住所谓的名声,竟然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
“行了,赶紧将你妹妹扶起,此地不宜久留,趁山贼没回来我们赶紧回去吧。”
王致远慢慢靠近王芝兰,企图将她抱起。
可没等王致远双手碰到她,表情麻木呆滞的王芝兰就像是发了疯的大叫:“滚开,滚开,不要碰我!”
“芝兰,你看看我,我是二哥,走,二哥带你回家。”
王芝兰精神恍惚的摇头,双手胡乱地拍打王致远,眼中充满可恐惧和惊慌:“你走开,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走开啊!!”
很显然,身心受创的王芝兰此时此刻精神变得恍惚暴躁,神智不清,她会下意识地躲避和排斥异性的接触,现在只要是男人靠近她,她都会发疯似的大叫并且双手双脚胡乱地拍打,这是很正常的心理反应。
但是在王老大看来,他觉得自己女儿太就是矫情了:“芝兰你够了!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还嫌我不够丢人是不是?!赶紧穿好衣服,让你二哥带你回去。”
王芝兰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眼中的惊恐丝毫不减,残破的身子一个劲儿向后蜷缩,口中喃喃自语:“别过来,别过来,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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