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地跑到本来装着盛世玉盏花的那个瓶子旁边，矮身看过去，哪还有什么如脂似玉的花？里面只装了些涟涟的清水，因为她的触摸而泛动着微微的涟漪。

“花呢？刚刚不还在的吗？”

木棉站起了身，急得团团转，左右看过去，注意到身后屏风处站着的人影，她便急切地问道，“花呢？你看到了吗？这是我送给默默的。”

“他已经带走了。”

“带走了？他什么时候带走的？之前还在。默默真的在，他刚刚回来了，是吗？”木棉说着，便焦急地推开了外屋的门，跑了出去，“默默！默默！你回来了吗？你在哪？别躲了！”

凌冽的夜风里，外面空无一人，回应她的只有屋外的瑟瑟发抖的枝桠树影。

“别喊了！”

沫离幻倚靠在门口，阻止道，“他不会听到的。刚才那朵，是我变出来的。你摘的那朵，默默早就带走了。”

“带走了？”

木棉转身看着倚在门边上的女子，又低头喃喃，“他真的走了？”

也不知道是夜风太凉，还是过于震惊，木棉的唇瓣咻然发白。过了一会儿，她面如死灰地问，“那……默默他还说了什么？他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你还希望他说什么？这么多年，他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难道你还想他回来继续跟你在一起受苦？”沫离幻看着脆弱的木棉，又别过脸去。

“不！我没想让他受苦。”

“没想让他受苦你以为他真的喜欢跟你在这儿的日子吗？穷乡僻壤，怎么会是他一个神仙乐于呆着的地方？你有没有想过，默默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是陪你在这里碌碌无为地消耗一生吗？”

木棉木然地摇头。

她从来都不想默默他过得不好。

沫离幻的话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木棉的心上，难道真的是自己一厢情愿吗？

默默想要的……

不！不会！

木棉再次猛地摇头，继而望向沫离幻，镇定地说：“你又怎知这凡尘的小日子不是他想要的？我与默默他两情相悦。我既与他拜了天地，那便不管是富贵或贫穷，衰老或疾病，我们自是你情我愿，两相不弃，生死不移。你又怎么能明白，默默对我的心意？”

“我当然是不明白。两相不弃？生死不移？所以，你现在是觉得你们情比金坚，不离不弃咯？他终究不是离开了你？你以为凡尘的婚誓真的能够束缚得住默默吗？生死？对于你们来说短短百年，至关重要，可是对我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沫离幻轻摇折扇，站到屋外呼啸的风中，只是漫天的风声像是自动隐退般消失在她的周围。

森凉的夜色中，沫离幻像是一枚灼热的光源刺痛着木棉的眼睛。

木棉努力维持着站立的姿势，生怕一不小心，便会受不了她**裸的挑拨。

她倔强地说：“默默他不一样，他言出必行。”

“嗯，对！言出必行！所以他可能是一时糊涂，答应跟你白头到老。但是……”

沫离幻点了点头，在木棉的身边踱着步，又在木棉的面前站定，继续说，“但是，他改变主意了。他已经不想跟你在一起了，甚至不想再面对你对他的痴迷。更是怕面对你，怕你难以接受，他会心软……”

沫离幻说着，便又在木棉的身边踱起了步子，“所以，默默才会让我假扮他，希望可以逐渐疏远你。时间长了，也便淡了。你知道的，默默其实满善良的。可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对默默痴迷至此，只一眼就能看出我不是真的默默。那我只能有负他所托，把真相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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