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布鲁斯放下思绪，问道。

“杰斯·歌德，前线部队退下来的，确实很有本事。”查尔斯想了想，“我听到局长让他组建一支特殊小组，准备抓捕告死鸟。”

“抓告死鸟？”布鲁斯目光一闪，状似随意道，“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头条太热闹了。”

“还没看，我昨晚一直在勘察组，帮忙抬尸体……真是太恶心了，骨头、脓水、血浆全部混在一起，都看不出人形，还有个被炸掉脑袋的死者，相比之下居然算是很完整！”

查尔斯回想起验尸房里的景象，顿时一脸扭曲。

布鲁斯扭头看飞天的白鸽，表情淡然：“你吐了？”

“差点……你知道吗？我一个拿枪的男人，看了都双腿发颤，警局请来一位女专家，却面不改色地摆弄好久！”查尔斯赞叹道，“只可惜，尸体真的太碎了，什么都没检出来。”

“呵呵，专家嘛，拿钱办事。”

布鲁斯随口应付，接着话锋一转：“那个特殊小组，你最好加入进去。”

查尔斯眉头一皱：“为什么？”

“退伍兵空降当组长，手下肯定缺人，你投过去，就算真正有了靠山。”布鲁斯老神在在，“而且再怎么说，你也是警校毕业的，有能力，有身份，还是可以用的。”

查尔斯琢磨一会，才认真答应道：“好，那我就去试试。”

在查尔斯眼里，夏洛克不仅是待人讲究、擅长交际的好友，还是个极厉害的侦探，说的话这半年来不止一次应验，多听听对他有好处。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查尔斯觉得受了帮助，该问问正事。

布鲁斯却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什么，就来看看你……你要有心，顺便帮我了解一下，是谁有这么大能量，把告死鸟送上头条。”

“就这个？记者的鼻子比狗都灵，有钱赚他当然要写。”

“那么，是谁告诉报社有钱赚的？”

“咦？有道理啊……你是想找那个拍照的人？”查尔斯恍然，“也是，告死鸟第一次被拍得那么清晰，局里好些人还不敢信。”

“嗯……没错，而且我感觉这里面有故事，想参一脚。”布鲁斯笑了笑，站起身，“就这样，代我问候一下阿姨。”

说完他摆了摆手，转身踏上一旁的小石径，悠哉悠哉往广场外去了。

……

离开广场后，布鲁斯的笑容迅速变淡。步伐看似悠哉，实则内心并不平静。

他原本的目的，是向查尔斯打探尸检情况，顺便再看看警方对幕后之人有没有想法。

毕竟今早的宣传太过整齐，就好像全城报社连夜统一了口径，要说背后没人安排，布鲁斯第一个不信。

没想到查尔斯不仅毫无了解，还带来一个更糟糕的消息：警方要组建特殊小组，专门盯上了告死鸟。

杰斯·歌德，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却让布鲁斯瞬间联想起昨晚，那个连开三枪拦下他的人。

退伍老兵，与布鲁斯的野路子不同，避开锯肉刀时，做的是标准的战术动作，很从容。

如果是他带队，这个特殊小组或许真不能轻视，安排查尔斯进去，既是预先埋一步棋，也算帮了他。

再说回来，查尔斯的话，倒是给布鲁斯提了个醒：那个拍照的人。

能将告死鸟的凶残模样拍得如此清楚，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是有预谋的。

嫌疑人也只有一个——蛇先生。

昨夜的一切，都是环套环：先试着用炸弹，失败后引到仓库对打，再之后是变异怪物……以上全都杀不死他，便拍照登报，引发舆论。

而舆论的可怕，布鲁斯比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更清楚。

呵，与蛇先生同伙之人，居然可以于半夜时分，完成对全城报社的影响，可见在洛城能量不小。

有技术、有权利、有计划，环环相扣，就是要针对告死鸟。

甚至回头去想，会不会最初在朱迪身上发现的新“糖块”，就是在吸引他入局？

还有那句古怪的谜语，【西波塞之王的宝座】，翻译一下就是“旧区之王”，联系自己的猎区范围，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和挑衅。

“啧。”

麻烦，自己可能已经落入了蛇巢，步步都被算死。

一股戾气突地生起，让布鲁斯的眼睛燃烧出点点绿芒，但马上又被他用念头压下。

黑瞳黑发，褐色风衣，布鲁斯立在大路边，深深呼吸。

烦躁。

诸事不顺。

深深呼吸，也只能暂时平息戾火。

洛城的交通非常发达，街上汽车川流不息，空气中充满了柴油气味。

当然，在布鲁斯眼中，这些汽车款式都很一般，仍然以方形车为主。

在这个类似前世80年代灯塔国的时代，人们称之为“狂野与肌肉”，并不追求圆润和内秀。

反映在车型上，就是棱角分明。

至于波顿区，因为普遍都是低收入群体，大部分的车子都偏老偏旧，隔老远都能感觉到锈味，尾气相当的浓。

布鲁斯凝望泥水般的车流，心中念头飞转，思考着，是否要去地下情报所走一趟。

正在这时，他猛然心生警兆，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