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胡惟庸干脆放话要么乖乖的来当我府上当差,要么从此陌路人。
听到这里,朱振倒是对胡惟庸能够做出这种事情并不意外,这家伙是那种寻找一切机会向上爬的人,可是他疑惑问道:“这是胡惟庸的不对,可为何说是因我而起?”
为何因你而起?陈连哀怨的眼神看着朱振,说道:“正是伯爷行商事贾,让吴国公看到了巨利,应天也有意组建商队,为军队谋取军资,您说是不是因你而起?如今胡惟庸打着吴国公的旗
号,谁人敢触碰其眉头?伯爷,您说此事是不是因你而起呢?”
朱振无语,他将应天部分商业与朱元璋合作,本质上想让朱元璋见识到商贾之事的巨利,让他莫要生了重农轻商的念头,同时可以帮他缓解压力,以及对自己放心。
谁知道,吴国公此人做事,一贯的风格便是,要么不做,要么便是做好。陈连又说道:“若只是造船,生死威逼之下,吾陈家也不至于以死相抗,虽然不愿做他胡惟庸的门下走狗可是跟性命相比,也不得忍气吞声。可那胡大人可不仅仅是要造商船,他还要您的图纸,要建造新式的战船!我陈家如何敢答应?胡惟庸行事,蛮不讲理,现在在朱元璋羽翼下,尚且敢胡作非为,将来若是有朝一日得势,我陈家岂不是
要与他陪葬?”
朱振表面上很是诧异,“竟然有此事?”
其实他早就知道,胡惟庸此人野心勃勃,出事儿是迟早的。陈连苦笑道:“若非事实如此,老朽怎敢在伯爷面前说及此事?要知道,此时在世人看来,胡惟庸可是仅次于李善长的能臣,我这些话说出去,可是要倒大霉的。可越是如此,我越知道,此人面似忠义之臣,实际上乃是实打实的大奸大恶之徒。老朽在应天一脉只知道做实务,却并无人脉,只能厚颜求到伯爷面前,请您解救陈家之厄,陈家
满门,感恩戴德!”
朱振问道:“你们陈家可与胡惟庸提过我的名号?”他自然不愿意忍心看着陈家跟着胡惟庸一条道走到黑,况且陈连都跪在自己面前恳求,这个面子必须给,事情必须办。但陈家提起他朱振的名字而胡惟庸不给面子,与陈
家并未提及同朱振的关系,这关系着朱振要用什么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陈连颓然道:“老朽自是提过的,在应天,老朽也就与伯爷还算相熟,就斗胆在胡大人面前提了一次。胡大人当时倒是犹豫了片刻,似乎有所松动,但是他身边的几位亲随
却大言不惭,屡屡相劝,这才使得胡惟庸又改了主意,依旧严令吾家必须去他门下做事。”
朱振叹息道:“时至今日,方知一切野心家,未必开始就是如此,与身处的环境息息相关啊。”
历史上,胡惟庸就是身边人太多了,利益共同体太多,到了吃无可吃的地步,最后要想让组织继续团结,就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朝着朱元璋的宝座进发。
殊不知,只要他不走这一步,凭借他的本事,势必会名垂青史,成为一代贤相的。
朱振感觉很有意思,虽然在陈家的事情,他们有受牵连的嫌疑,但朱振更感兴趣的是历史的惯性,他会推着无数人,不得不往前走。
也不知道,有朝一日,历史会推着自己走向何方。
要知道自己现在在做的,和以后要做的,势必会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甚至有朝一日,会成为一股可以改天换地的力量。
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
叹了口气,朱振略一沉吟,就冲着陈连这一跪,这件事就不能不管。何况别人或许会顾忌胡惟庸的身份,他朱振才不怕!朱元璋手下的一条狗而已!“这样吧,应天毕竟是吴国公的大本营,本伯鞭长莫及,那胡惟庸扯虎皮做大旗,真的计较起来,到了吴国公那里也未必好说话,若是你愿意,可举家牵制海州,本伯正在建设连云港,可以将连云港船厂的督办之事教给你们陈家,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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