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苏的那个商人质问她,挤兑她,曾云柔话中带刺,大房夫妇看戏,就连老夫人也等着看她的笑话。
这个家除了父亲之外,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一边。
别人也就算了,她自己的丈夫,竟然也一言不发,任由她被众人斥责至此。
她如何不怒?
刘长卿眉头紧皱,“云清,你莫要胡闹。”
他记得,刚和曾云清成亲的时候,那时他刚住进曾府,也曾遇上曾云清和大房的余氏争锋相对。
那个时候,他心里是爱慕、怜惜曾云清的,也为自己娶到了她而自豪。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出口相帮了。
结果回房之后,曾云清是怎么说的?
“你是我曾云清的丈夫,怎么能和个市井妇人一般?”
“以后说话要再三斟酌,你这样出口不忌是在落我的颜面,明白吗?”
而缘由,只是因为他在反驳余氏时,情绪激动,说了一句不雅之词。
没错,在曾云清眼里,有才学之人,应该满腹经纶,出口成章,说话让人如沐春风,即使是辩驳,也要以理服人。
她自己是这样的,心里欣赏的男子,也是这般。
但刘长卿做不到这一点。
曾云清说的那种人,翩翩君子,气度不凡,进退有度。
可世人琐事缠身,又有几人能一直保持这般风度?
这种人,只存在于书本里。
他不是翩翩君子,他只是一个有些才学的俗人。
之后的日子里,曾云清和他经常争吵,原因各种各样。
他穿衣太俗气,他吃饭时做了一个不雅的动作,他说话没有气度,等等
在这样的争吵中,他心里的那点爱慕,终于磨损殆尽。
现在,只剩下责任而已。
“胡闹?”
曾云清不怒反笑,脸上满是嘲讽。
“刘长卿,莫忘了,你是靠我曾家,才得到如今的地位,我若是胡闹,你就不会是四房的姑爷了。”
刘长卿闭口不言。
来了,除了嫌弃他各种做的不君子,另外常常提起的,就是他靠曾府如何如何。
他靠曾府如何了?
不就是在江城某个私塾当个教书先生么?
倘若他当年不娶曾云清,现在也不会差到哪去。
能当上先生,他靠的是自己的才学,不是曾府的面子。
“我不想跟你吵。”
“我也不愿跟你吵。”
曾云清睨了他一眼,下巴微抬,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外套,快步离去。
又一次不欢而散。
刘长卿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房间里还在发热的女儿,他突然有些迷惘。
年少时,为了得到曾云清的芳心,他曾与江城好几个有名的才子斗诗,那年,少年肆意,意气风发,为了心爱的女子,敢于面对一切挑战。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赢得胜利时的欣喜,以及曾云清对他笑时,那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怎么如愿了之后,反而什么都变样了呢?
他当初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现在这寡淡无味,一丝温情都没有的生活么?
题外话
有个词,叫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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