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进进出出收容站的人们有些不同于往常,他们多少试图把军装穿得像件军装。
而门口的哨兵也居然像个哨兵,他们以前都是把屁股落座在沙袋工事的。
烦拉一直等到他等的人出来,那是郝兽医。
他拖着一辆车,车把的挽带拖在他的肩,车有两具草席掩映下的尸体。
老头子要将死人拖收容站后边的小山埋葬,他做这件事做得很吃力,但不会有人帮他,大多数人都饿没了体力。
烦拉在郝兽医已经离开巷口一段后慢慢跟了去,然后接过了他的半副挽带。
老头儿用一种惊讶的表情接受了他的帮助,在我们慢慢蹭向埋死人的小山时他不发一言。
“一晚就死俩。那你要送终的就七个了?”
烦拉此时的心情很不错,系统十连抽获得了不少好东西,而三十天后,将会迎来下一次十连抽。
未来可期啊!
郝兽医对这位文化人的计算提出纠正:“早又来了个疟疾,八个。”
他们不再说话,走向这些人的坟墓。
郝兽医并没有力气爬收容站后并不高的山顶,也没有力气为死人刨太深的坑。
实际当刨好一个坑时他们只有乞求不要有此地常有的暴雨,它很可能把辛苦埋下的尸骸曝光于泥石之中。
刨好两个并排的坑后,郝兽医不得不稍事休息,他开始把他带来的两块木牌子削出可插入地下的尖端。
“贵省武陵县,二等兵冯义”、“热河省赤峰县,等兵张保昌”。
这个物件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使用过的名字和身份。
半山腰有很多这样的牌子,褪色的墨迹说明了郝兽医为死人归宿所做的努力多半将会是徒劳。
烦拉没去加入他,而是用工具加固因昨夜雨水而总是塌陷的土层。
郝兽医完成了他手的工作后便开始看着烦拉。
后者利索的溜达着两条腿,干得很专心,好像这山就他一人。
老头儿直愣愣地看着他:“你要干啥?”
我看着他,干净而无辜地看回去,“干啥?”
“死人的事你从来都不管的。昨天整那一锅子是见了点儿油,可也不至于让你有心来为死人抡锹把子。”
烦拉做作地叹一口气却叹成了真诚,因为他本来就很想叹气。
“聊尽人事而已。”
郝兽医揶揄道:“咋就突然想起人事这出来了呢?”
烦拉看了看他,老头儿不傻,其实老头儿很精,否则他在我们中间会混成另一个阿译。
他用锹整着土,努力不去看郝兽医,放松是一种技巧。
烦拉看着土,说道:“不想再这么活着了,我不能整个人都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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