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不请自来,透过纱帘给屋子洒了一地金黄。
郝仁揉着眼睛从卧室趿着拖鞋走出来,发现客厅简直焕然一新。食物已经撤下,桌子擦得反光,洗过的餐具从小到大,间距一致地放在沥水篮里,垃圾桶也套上了新的垃圾袋。
郝仁用脚趾想都知道不是隋祖禹干的,只是以前居然没看出富二代李子健是个田螺姑娘,如果研发搞不好,换个行业也行,这家伙的洁癖能刷新家政的行业标准。
后来,郝仁实在太好奇了,一个家境优越,不会做饭的家伙,怎么能把家收拾得这么干净?
结果,李子健却说:“可能术业有专攻吧,家里的阿姨虽然做饭好吃,但打扫得达不到自己的标准,只好每次都为她亲身示范。”
这个“每次”真让郝仁无语。
两人还在酣睡,估计最近累坏了。郝仁轻手轻脚拿了个面包,坐到沙发上,随手抽了一本隋祖禹带过来的书边吃边看。
隋祖禹确实下了功夫,对研发问题涉及的部分,在书中用各种颜色的笔做了密密麻麻的标注,批注写得比正文还要有意思一些。
郝仁真看得入迷,感到沙发有点下陷。隋祖禹顶着鸡窝头,眼角挂着眼屎,坐在了他旁边,也抽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一会,李子健起床了,漱洗打理,穿戴整齐,同样在沙发上坐下看书。
就这样,三人一人守住沙发的一角,时而安安静静地翻查,时而想到什么,一蹦三尺高,叽里呱啦半天,发现又不对,讪讪地坐回去。
隋祖禹过来耀华,心里是憋着一口气的。他想要把前公司不让他尝试的想法做出来,想要开发出来一款超前的产品,想要改变现在手机在系统和硬件上的种种弊端,并为此做了很多准备。
但很显然,耀华研发底子薄,产品本身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里用力过猛,那边就容易塌。就像盖房子,你不能把所有精力都用在装修上,需要在基础和亮点之间取得一个平衡,共同发展。
郝仁没有从头到尾跟进整个产品开发过程,出差回来发现进展不顺,就帮忙解决下一些局部问题,一直没发现隋祖禹反复较劲的根源。现在两人一起待了一段时间,才恍然大悟。
“水煮鱼,我说点自己的看法,你可别生气?”
“嗯,你说。”
“你考虑不考虑裁减一些功能点,留到下一代产品?”
“你不信任我?”
“如果有足够多的时间,你肯定可以做出一款完美的产品。但现在我们需要让步一点给时间,尽快做出一款基础功能完备的产品,去占领市场空白。你看,我们停留在计划阶段太久了,只有少数几个需求进入开发,进度有一点点慢。”
“你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们为了赶时间,要制作一个平平无奇的产品咯?”
“不是平平无奇,是基础功能强大,有亮点一二。产品服务策略,我们的市场策略是农村包围城市,三四线城市和广大乡村地区用户,现在手机的普及率都还不高,他们的基础诉求还没有满足,你的那些升级功能对他们很遥远。当然,我们的消费者会成长,你的这些超前的想法,一定会实现,并获得他们的青睐。”
隋祖禹不是听不懂市场需求,只是实在太急迫证明自己。
隋祖禹心中有一个偶像,就是全世界第一部商用手机发明人马丁·库珀博士。
库珀博士求职贝尔实验室被拒绝时候,留下了一句话,“终有一天,您会正眼看我的!”
接下来的20年,库珀博士都在为这句话而努力,直到1973年4月3日,库帕迎来了人生中值得被铭记的高光时刻。
这一天,库帕博士领导研究团队终于推出了世界上第一部手机。在媒体的报道中,库帕博士走上了曼哈顿街头,用这部手机拨打了世界上第一个移动的电话。电话那头是多年前曾经将他拒之门外的尤尔·恩格尔。
傲娇的库帕对毫不知情的尤尔说,他所接听的这个电话是用一个真正的移动电话拨叫的,而这部手机就是后来风靡全球的砖头机。
隋祖禹愤而离职的时候,被这个快意恩仇的故事鼓舞着。他知道这很难,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天才如库珀博士也用了20年。
他很明白郝仁的意思,只不过贸然被戳破,从心底泛起一种浓重的挫败感。关键是,他要是马上能做出来给郝仁看也就罢了,现在还因为升级功能给硬件和系统带来高要求,把基础功能给影响了。
看隋祖禹一脸丧气样,也不反驳,把头扭朝一边,留个乱蓬蓬后脑勺给郝仁。
郝仁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把人硬掰过来说:“不是说不做,是分步做。你看,我先提一点需求,农村地区基站部署没有大城市那么密集,你要尽可能优化手机的通话质量和距离,别捯饬别的把这个最重要的功能给忘记了。”
“知道了。”隋祖禹语气还是不高兴。
“咱们再把功能需求表打开看看,删减一些,阶段性放弃又不是失败,是为了后面持续发力。我们用功能换取时间,尽快做出普通人也买得起的高性价比产品。你的那些升级功能的硬件软件要求可不低,咱现在先存钱,以后挣了大钱再给你造作。”
“好吧!”算是勉强认可了。
“告诉你件事,我公开宣布过我的目标,全国第一。”
李子健本来在一边偷偷看两人争吵,听到这个目标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
“哪里发布的?不怕闪了舌头?”隋祖禹来了兴趣,赶紧问。
郝仁打开博客给两人看,一个叫“做个好人”的家伙发了一条博文。
“我要用三个五年,把产品做到全国第一。“
“我说,你有点狂妄啊!“隋祖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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