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瑶说的这个问题凌母早想到了,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又怕两人刚刚在一起不久,分开了会不会打扰到两个小情侣。
“阿娘赞成你的想法,咱们在长安买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要是什么时候你麻婶麻叔,杨婶杨大叔他们过来,咱们也有个窝给他们住。”
“是啊,阿娘,你那里有银子吗?我那里有些,就是上次去镇国公府回来后出事了,镇国公府觉得是他们失责,于是第二天送来了好多东西,布匹锦缎,珠钗宝饰,笔墨纸砚,银子也送了一箱,不知道够不够?”
凌母惊讶道:“还有这事?”她知道阿幺在回府路上被截胡拐出城外,翡翠因此被罚跪了好久,那小膝盖被冻得又青又紫的,但不知道还有镇国公府送赔礼这事。
凌瑶又喝了一口汤道:“是啊,也是后来呼延璟戈告诉我的,我当天也不知道,他说那些都是我的东西,王府不会动用,都给我放在库房里,我什么时候想去拿就去拿。”
“看看璟戈这明事理的,你以后要对人家好一点。”
“知道啦,我对他好,对阿娘阿爹好。”
凌母一脸嫌弃,“我和你阿爹还能动,你把自己照顾好了,我和你阿爹就谢天谢地了。”
凌念一在一旁听着两母女对话,脸上带着笑意。
凌念一道:“阿幺,买房这事可以,咱们也不能一直吃住璟戈的,只是这长安的房价那些璟戈要熟悉些,等晚间你去问问他看,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好的,阿爹。”
那边呼延璟戈在地下暗牢里,里面是一个被各种刑具伺候得眼球都快要爆出来、鼻歪脸肿、身上满是血条条的男人。
“说还是不说?”
跪着的男人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后,他嘴巴开始流出大量的血。
然后人没了。
呼延璟戈上前查看了,已经被卸掉下巴的人,居然有毅力一点点磨着,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咬舌自尽!
呼延璟戈脸沉了下来,上次半路把凌瑶截胡出到城外的幕后黑手,他派人查了查,最后只捉到了一个小喽喽,还是个嘴硬的小喽喽。
对方像泥鳅一样滑溜。
…
凌瑶回到静安苑,拿起呼延璟戈找的书,总共有两本,一本是《苗疆探集》,书写的文字都是历朝用的繁体字,里面大概讲了苗族的起源蚩尤,然后怎么迁徙,怎么分地而居,苗族的特点、苗族的风俗、苗族蛊的种类等等,里面涉及到的蛊都是一种下定义的说法,没有她想要的内容。
换一本,这本叫《蛊术自记》,作者不详,她大概翻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像是作者的日记一样,一字一句的写上去,最后面还有很多尝试实践的片段记录。里面记了很多蛊术,如何收如何治等。
看来这本书有她想要的,她前面内容她都不管,直接翻找有没有母子蛊的记录。
翻页过半时,还是没有翻到,她又继续往后翻,翻了大概四五页,就看到右上角写着母子蛊三个字。
这里面关于母子蛊的介绍和她之前所了解的差不多。她想了解的重点在后面,母子蛊以吃食入寄主内,且子蛊血肉为食,三月为一周期期,随着子蛊成长,蚕食周期会缩短,子蛊长成母蛊出体,老母蛊亡。
再后面就是收子蛊的方法:
子蛊收术有二。一是寻母蛊寄主,杀之,子蛊同亡;二是尚存一洞口,五官口皆封,再以烤童乌鸡存口处诱之。子蛊贪油肉,出口急捉,放入滚烫烧碗中,子蛊亡、母蛊亡,母蛊寄主亦亡。
再下面就是收母子蛊时的细节方法和关键之处的描述。
“翡翠,长安有乌鸡吗?”凌瑶合上书,问了一句旁边的翡翠。
说到吃鸡,翡翠有些兴奋,她最喜欢吃的肉就是鸡肉:“有啊有啊,但……”
“咳”容嬷嬷咳了一声,然静静看着翡翠,翡翠那喜形于色,差点手舞足蹈的手抬了一半也立即放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好,容嬷嬷的目光才从她身上移开。
翡翠松了一口气,有了个嬷嬷盯着,果然日子很惨,“有,但是乌鸡皇宫妃子才能享用的补品,凌姑娘想吃乌鸡了?”
刚刚看得太入神,都没注意到屋里多了个嬷嬷,看着翡翠小心翼翼的,她脑海突然闪过一种想法----不会是那个臭男人今天的抱抱被打断,不开心了,找了个刻板的容嬷嬷回来,治治翡翠琥珀她们吧!这个臭男人这么记仇的?
正在军营里巡视检查新兵训练的呼延璟戈突然打了个喷嚏。怎么会突然打喷嚏,有人骂我?这想法很快被抛之脑后,骂他的人可不少。
“我没想吃乌鸡,是要它有用。”
容嬷嬷道:“乌鸡稀少,皇宫中很多妃子也吃不到这道补品,但姑娘若是想要,告三王爷一声,这对三王爷并不难。”
凌瑶没想到容嬷嬷会接话,她的声音和她这个人一样,都会给人一种距离感。
“好的,谢谢嬷嬷提醒。”
本来凌瑶以为这个容嬷嬷这么容易接话,应该是个相对来说话多的人,但是想不到,在这句话之后,她就再也没说一句话,就像失去了语言功能一样,双唇紧闭着。
她大多在旁边默默站着,不言不语,只是在翡翠、琥珀、珍珠做得不好,或者行为没有大家小姐身边丫鬟的样子时,她那松松塌塌的眼皮包裹着的目光,就会凝聚成一个焦点,落在琥珀或者翡翠的身上,两人总是慢一拍的顿一下,然后触电般马上改过来。
这样的情景在琥珀身上出现最多。琥珀一向大大咧咧惯了,行为都是比较豪放的,走路迈的都是外八字,这一个下午,容嬷嬷一直在盯着她的脚。
琥珀如地面烫脚一般,不知道哪一只脚先放,哪一只脚先收,同手同脚都来了,最后苦着一张脸隔空给她求救。
“嬷嬷,她们都因我野惯了,你让她们慢慢来。”
“凌姑娘,王爷是权贵,周围都是权贵。”
容嬷嬷说完这句话又把双唇紧紧闭上,不再言一语。
呼延璟戈不是给她找了一个嬷嬷,而是一个刻板严肃的“祖宗”吧。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些规规矩矩、礼礼套套,把人的思想和个性压在一个框架里,她尊重基本人与人之间的礼仪,那是礼貌;却不喜把人禁锢住的礼距,那是封建刻板。
就如她当时在皇宫的坚持一样。她不要求这里的人有她这样的想法,但这里的人也别想她进入到这个封建的禁锢中。
可能会有人问:身在古代社会,容得你这般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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