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王普,夏灼就打上了郝权的主意。郝权一直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有问必答,估计说说还能见上末儿一面。
夏灼刚这么想着,拉顾梵生出门去找郝权,他们刚出门口,这郝权自己就进了院子。
“郝······”都说说曹操曹操就到,可夏灼这么想着人也到了,她还真是一惊喜,张口就叫郝权,可看郝权怎么着都是比她大,就改了口,“郝叔!”
“呦!”这郝权还迈着的步子被夏灼这一声叔给喊的都镇住了,还退了半步,“小姐,你可不能这么叫!我郝权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喊?可不敢了你!”
“郝叔······”夏灼这毕竟是求人,继续叫着。
“你再这么叫我可就走了!”见夏灼出了门要朝自己这么来,像见了什么似的,就要往外走。
夏灼见他没开玩笑,大步跑到他身前挡着,“好,那不叫你郝叔叫什么?”
“叫郝权就挺好!”
“那你叫我夏灼也挺好,”夏灼道,“你要是不叫我名字,我也就叫你郝叔。”
“你····”郝权说着,去看了眼走过来的顾梵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郝权,”顾梵生过来,解了围,“你带我们去见见和我们一起过来的女子吧,不见她,我和夏灼总是不踏实。”
“带我们去看一眼呗,郝权!”夏灼皱着眉说着软话。
“可是王普说,让你们见了人,你们只怕是就跑了。”郝权这人也实诚,道,“那就给你们看一眼,心里藏着事总是不快活。”
听郝权这话,夏灼先是在心里给了王普两拳,就他心眼多!“我们带着末儿能跑到哪里去?不跑。”夏灼道。
郝权看了两人一眼,“走!”说着在前面带路。
“这姑娘的伤不轻,来的当晚就发了烧,烧的像火炉一样”路上,郝权道,“好在王普医术了得,照看了一夜才降下来温度,不然只怕人都是要烧没了。”
夏灼他们走在后面,相视一眼,心都不自主鼓动了起来。
对徐末儿,夏灼想着都是要把人给照顾的好好的。一来,徐末儿经历了那么些苦难,丧父丧母,她心里怜惜徐末儿,难不免还捎带着些无父无母的同病相怜之感;二来,如果她不收留下徐末儿,说不定徐末儿也就跟着那些灾民回去了,可她把人留下了,就要照看到底。就凭着这,她也不能丢下了徐末儿。
夏灼他们跟着郝权走,却跟着出了赵家的宅子,到后门处上了辆甚是素朴的马车。
“这女子的来历你们也清楚,霍克祈那边说不定正等着抓老爷把柄,所以不能放在府里。”郝权道。
夏灼想都不用想,这肯定又是王普的意思!“这霍克祈和你们老爷还有仇?”夏灼试探着问。
“什么你们老爷,那是你爹!”郝权纠正,然后也不顾夏灼瞬间变了的脸色,继续道,“都是官场上的事,这里不提也罢,但这霍克祈不是个好东西,连同他爹!但这话心里知道就行,旁人不能乱说,人家现在是丞相。”
夏灼被郝权纠正的气都不顺了,侧着头闷闷不乐,什么也都不问了。
她夏灼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没体会到过什么温情,九岁被林天海夫妇收养,自此开始练习拳击。收养孩子,都是想收养小的,林天海他们也一样,可林天海见了提了两大桶水去浇树的夏灼,立即定下来要收养夏灼。
林天海自己本就是拳击运动员,后来被人把脊柱打碎了两节,身体算是彻底废了,能走路都已经是奇迹。但他放不下拳击,夏灼就成了他继续拳击的试验品。林天海学都不怎么让她上,成天被带到拳击馆里训练,累的她爬都爬不起来,他还在一旁骂。骂还是好的,他还会抽了皮带打,一下一下抽在她身上,刚开始她还会躲,后来就想着,就这么被打死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林天海不止打人,还喜欢喝酒。喝醉了,他谁都打,连他妻子都不放过。夏灼见过他打她养母,这个女人从来都没躲过,就那么挨着,有时候还不管不顾的去捡林天海打碎的酒瓶子,默默忍受,像个木头一样。林天海打完人,就呼呼大睡,夏灼问养母为什么不躲,养母说他心里也苦,还说,你别和他计较,他是个好人。夏灼无言以对。
但养母对夏灼好,给了一切她能给的。夏灼感激她。
夏灼这十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她没怨过谁。她在孤儿院不是没见过亲生父母来认孩子的,那可真是一场感人至深的好戏,有时候她都会感动,但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来认她,她就打心里反感、厌恶、痛恨,并且这种反感、厌恶、痛恨,随着她的年龄而有增无减。说到底还是恨的。
“夏灼,”郝权看夏灼这样,语气也软了下来,也不叫她小姐了,主要是怕她叫叔,“我知道你在这么年,但老爷也不知道你娘把你生下来了,这知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回来寻你了,你说他对你是上心不上心?”
“郝权,我们真不是你们大虞人!”顾梵生这边先是急了,“你说破天,夏灼也没有任何的关联。你们帮我们救了朋友,我们现在是无以为报,只能道声谢!”顾梵生说着拱手给郝权行了个礼。
郝权很不喜欢顾梵生这话,刚要开口反驳,马车停了,车夫说是到地方了,夏灼二话不说立即下了车。
夏灼他们进了个小院子,上下总共八间房,有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徐末儿被安排着后边住着,屋子旁侧的小屋里熬着药,可这药味弥漫了满院子,进了徐末儿的屋子,药味更浓
“你们就站在这看一眼,别靠近了去,”进了屋子,夏灼他们要凑到床边,被郝权拦下,他说话的声音很是小,“她伤口的肉都烂了,昨夜刮了腐肉下来,人都疼晕过去好几次,清早才睡了过去。”
夏灼本想挡开郝权伸出来拦路的手,可听他一说,整个人的眼眶都是湿了。远远看这徐末儿毫无血色的脸,她也就转身出去了,不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顾梵神随着出来,见夏灼站在院子一呼着气,平下汹涌的情绪,走到她身侧,“徐末儿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可又转回来了对不对?她会好起来的!”他知道她自责,她从来都是爱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的人。
夏灼点头,眼眶都是有点红了,“就是觉得那肯定很疼······”
“我知道,我都知道!”顾梵生抚了抚她的侧肩,道,“都开始好起来了!”除了在拳场上,她真是和个孩子没什么区别,感性大于理性,别人大于自己。有时候他真是庆幸她一身的力气拳法,不然这性格,真是会被人欺负。
夏灼点头。
“顾梵生,这男女授受不亲的,”郝权在旁边看着顾梵生把手搭在夏灼身上,当即走了过来,将他的手拎了起来,“你这是想干嘛?”
顾梵生看着被郝权拎起的手,又看他一本正经的脸,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我能干嘛呀?”
夏灼伸手将郝权的手拨开,“救下”顾梵生,“我们能不能住这,照顾末儿也方便。”
“这你要回去和大人说。”郝权道。
“那我们现在回去!”夏灼说着,就迈开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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