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夏灼的人是看到夏灼被谢三带走后回客栈,向王普禀报的情况。
“私藏难民、走私货物,还牵扯到了广州,倒是有趣的紧!”王普站在桌案前的面向烛台,伸手对烛火忽远忽近,火光在一片阴影中左右舞动。
“当务之急,属下是不是要先去将小姐救出来?”跪在地上禀告情况的人问道。
王普伸手制止,“你继续去追踪,切勿打草惊蛇!”
地上迟疑了片刻,抬头望着不远处的背影道,“先生可有派人,小姐的事禀告老爷?”
“郝权,做你该做的事。”王普侧脸,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道。
郝权没有言语,向王普行了礼,而后无声退去。
作为禁卫军统领,霍克祈被临时调往永丰,绝不仅仅只为了难民的事,而王普也已从京城得到消息,刑部侍郎方书允已从京城出发,赶往永丰。这些京官一个个的忽的往永丰这里跑,很是不同寻常。
王普知道,永丰即将上演一场大戏。他猜测,广州逃窜来永丰的海盗,是这场大戏的主角。
广州有陨石坠落的事,他早有耳闻。他记得二十多年前也曾有过一次陨石坠落事件,那年发生的是宫变夺权,那么这次呢?
按理来说,这些本不该他王普来管,赵阶只是要他将夏灼带回去,可关键是夏灼如今似乎也搅进了这场戏里。
赵阶为官数十载,历经两朝,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当年推行税收新法时,几乎是将王公大臣得罪了个遍。如今赵阶致仕归乡,朝中还是有无数不善的双眼盯着他,所以王普不能不小心,以观事情的发展。
而另一边,谢三将夏灼抱到木眠的书房,想先藏匿一下,却不想书房的蜡烛虽然未点,木眠却还在里面。
谢三将夏灼放到书房的榻上,一转身,木眠已悄无声息坐在轮椅上,来到了他的身后。
“木眠!”谢三一转身,也是吓了一跳。将夏灼放到这里,他也是无法,只有木眠这里可靠,不会有杂人进出。
“这人是谁?”
“是府上新来的,”谢三侧头瞥了眼榻上的夏灼,继续道,“刚才她应是偷听到了我和属下的谈话,知道了我的身份,甚至是知道我和苏老爷关系匪浅!”
“那你将他放到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木棉道,“府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如何解释?”
木眠的话,倒是让谢三从慌乱中恢复了些冷静,不说府里的旁人,就是顾梵生回来,都是个大麻烦。谢三想着,转身去将榻上的夏灼扛了起来,“那我找地方杀了她!”
“她是老爷亲自带回来的人,你不能私自动她!也许值得信任·····”
“万一她将事情泄露出去呢?”谢三反问,而后目光负责的看了眼肩上的人,道,“一旦她报官,那我们只能拼死一战!”
木眠仰头看向高大的谢三,目光中透露着太多的纷杂,“谢桓,因为战争,我们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我们还有可失去的东西吗?”谢三反问。
四目相对,都无法退让。
他知道,她再冒险不起险,与刀尖舔血相比,她只希望他们都还活着,但于他而言,只有拼死一战,为她争夺回她凌家满门的荣耀,才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
见她沉默,谢三扛着夏灼绕过她而去。
谢三一步三躲的扛着夏灼到了自己房间,点了支蜡烛,放在靠着椅子脚半坐着的夏灼身侧,而后拿了用鼻烟壶装着的解药,在夏灼鼻子前一闪而过,这样的药量只能使夏灼苏醒。
见夏灼有气无力的睁了眼,谢三蹲在她身侧道,“你说你什么都没听到,我信你。但是夏灼,如果你敢向外透露半个字,我就先取了顾梵生的性命!”
夏灼浑身无力,试着抬手,只觉得手已经分离了自己的身体,感知不到它的存在,只能继续听谢三道,“从明天开始,我会派人暗中监视你,所以,你说话要小心些,知道吗?”
夏灼盯着他,目光倔强不屈!他们这些破事,管她什么事!就这还威胁她?但此时,她却动弹不得,只能不甘的点头,拖延时间,让自己恢复力气。
谢三看她表现不错,将解药又在她鼻子前,但也只停留了三秒钟,而后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了个不知什么功效的黑色药丸,塞进了夏灼嘴里,逼迫夏灼咽下,“你应该能猜到我给你吃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你在外面乱说话·······”
忽的,夏灼一拳打出去,嘭!
谢三闷叫一声,捂着眼睛向后倒去,从地上抬头,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个人影。夏灼从榻上踉跄的起来,走到他身侧,“不就保守秘密吗?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夏灼真是忍无可忍了!那药丸的味道真是绝了,让她连吃宵夜的欲望都没有了······
“我告诉你,我对你们的事情没兴趣!解药呢?”夏灼蹲下来,揪住谢三的衣领道。她这暴脾气上来,真是没几个人能吼住!
“你说不说?”夏灼说着,拳头就又抬了起来。
“那就是个健脾消食的消积丸!”谢三也是急了!按理说,给夏灼闻那些解药,怎么也要一刻钟才能清醒恢复气力,可她·······
夏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学学好?就只会耍花招吗?”说着,松了谢三,“我告诉你,你是谁我不关心,等顾梵生回来我们就离开这里,你也别拦着!”
谢三眼前的模糊渐渐褪去,可眼睛上的疼痛却不减,“走走走走!我巴不得你走!”
这一番吵下来,两人都不示弱,夏灼懒得理他,转身出门去离开。
到了房间,夏灼就开始整理衣服,只想着明天快点离开了这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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