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刘臣跟范增,李弦平才知晓二人来来回回拜见了数次,都被冬竹给拦下了,说是二小姐的命令,让他二人不要担心。
二人作为李弦平父亲唯二的心腹,李弦平这个少主病重,他们哪能放心,特别是他们撞见郎中行色匆匆的离开,却又没能从郎中的口中问出李弦平的情况。
他们二人再不能见到李弦平,他们就准备强行冲进城主府了。
“二位关切之心,厚明谢过二位叔伯,二小姐要是有得罪二位叔伯的地方,还请多担待。”
李弦平说着朝两人行了一个大礼。
刘臣赶忙伸手制止,卑躬地作揖指出:“尊卑有别,少城主使不得。”对于老城主的死很是惋惜,自责而不敢正视李弦平。
“恩受主公,未尽本分,实乃愧疚。”
范增看了刘臣一眼,作为武臣一时想不出什么漂亮话,只好说:“刘主簿所言极是,俺也一样。”
两人连忙将李弦平扶起。
提起李弦平父亲,李弦平哀愁之情立马溢于言表。
刘臣受李弦平感染,一边自责叹息,一边开导李弦平:“……唉!少主莫过心哀,应尽早执掌城中巨细,臣定当殚精守职,尽绵薄之力。”说着说着,刘臣就跪下了。
范增连忙看齐刘臣,跪下拱手向李弦平表态:“俺也一样。”
刘臣把话说到石头城的政务上,李弦平顺势应诺下来,他就是冲着接手石头城来的。
——
石头城,办事衙门。
石头城虽已经落败,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李弦平翻看了政务详细,以及石头城的账目,李弦平愈加觉得这石头城就是一个泥潭,而他老爹就是被石头城大大小小的政务给急倒了。
连年天灾,土地兼并严重,虽然他的父亲出面干预过,但是又怎么能够斗得过老天,斗得过这些背靠世家大族的大户。
原本石头城也是百姓千户的繁忙小城,如今天道不好,只剩百姓四百三十余。
到了今年,石头城的百姓更是没有余粮上缴大汉沉重的赋税,而眼下第二季的稻子马上要抽穗了,扶风又是连续两月滴雨未下,再这么下去,李弦平是不可能填补上上半年没有征收的户税跟丁税了,更别提下半年的了。
李弦平放下手里的账本,不自觉地去揪头发,然后触碰到发冠,将手给阻挡下来。
至于朝廷的赈灾,那完全是不存在的。
“何不食糜肉?”
李弦平立马想起这句话。
“怕不是等不到吕布那家伙来,我就先揭竿而起咯……”
李弦平这次亲身感受到什么叫官逼民反。
刘臣跟范增站在下面,看着李弦平喃喃自语,想开口给点意见,又不敢打断李弦平的思绪。
再等下去,没有靠山,又没有人脉的李弦平要么强行征税,完成朝廷的任务,惹得民心离乱,反了他;要么起兵造反了,抢钱抢粮,划地为王,反了朝廷。
黄巾之乱可是刚刚才平息。
李弦平怎么想,都觉得这两条路是条不归路,只是结束的早晚不同而已。
也罢!
虽然李弦平家徒四壁,但他好歹是一城之主,比起乞丐,家奴,还有卖草鞋的起点高上许多,况且他还能继承祖上勇平候这一爵位。
李弦平决定好了,要充分发挥石头城所有人的价值。
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变百姓心中他孱弱书生的印象。
第一步——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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