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找原因：“那地方施工进度怎么样，快造好了吗？是不是因为地基太不牢固了，这才这么快就塌了？”

“不可能，整个项目从开工到现在才进行了半个月，工程进度只打好了地基和一些低矮地框架，距离结顶还遥遥无期，这种高度就算地基再垃圾，也不会这么快就塌的！”

“那怎么回事？灵异现象啊！”我不可思议地说。

大春摆摆手：“灵不灵异倒是其次，这里可有我们的贷款啊，这项目就是抵押物，现在这么一来，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都不知道！”

“对啊！那咱们的贷款咋办？开发商那里怎么说？有没有第一时间派人去调查？开发商愿不愿意重建？”

大春苦笑一声：“重建当然不愿意了，一般这样的高楼建筑，由于要保证各种天气下建筑物的稳定性，地基的投资能占到整个项目投入的一半，地基垮了，整个项目的一半投资就打了水漂。开发商再造下去，即便接下来顺风顺水，也就堪堪能保个本，这是其一。第二，项目发生了这么离奇的倒塌事件，通常人们会把它人为不吉利，重建不吉利的东西，中间子再出事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再建造下去开发商可能会蒙受更多的损失。商人都是逐利的，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所以这个项目大概率黄了，咱们的贷款也就......我听说一早那里已经来了好几辆警车，房产公司的老总大清早就被带进局子里去了，具体怎么赔还要看法院的公告，但是就算把那块地整个的卖掉也不会值几个钱了，就算有法院赔偿的判决，咱们银行损失肯定少不了。”大春这一次看的很透，

“唉，这下惨了，咱们今天又要喝西北风了。”

大春语气低落：“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一整条线的人都要倒霉，咱们还算好的，就是钱少拿点，咱们的大领导不一样，他已经被请去喝茶了，看来这次乌纱帽怕是要保不住了。”

“哪个大领导？”

“哎呀，就是审批下这笔贷款的直属领导啊，连我们都知道，我不相信他之前没有听说过闹鬼的传闻，他能同意这笔贷款，就要做好承担风险的责任。”大春很恨地说。

我恨恨地说：“你说的对，有可能背地里还收了不好好处啊。”

“对了，我打你电话可不光跟你说这个事情，我要恭喜你啊。”大春忽然话锋一转。

“恭喜我？干嘛？”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被抽调成临时的客户经理了，以后可能要脱离柜台苦海了，不过这个调令还没有公布，只有没几个人知道。”大春悄声说。

“什么？客户经理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吗？我没听说那个客户经理调走，或是退休什么的？”

“你傻呀，大领导被撤下来了，每一个层级就要向移一位，原先的客户经理就空缺了一个位子，所以你就被挑选出来了呗。”大春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不是一下定岗，面说还要看你的表现，做客户经理嘛，关键是看嘴皮子溜不溜，你只要胆大心细，遇到疑难杂症会忽悠，领导面前知道怎么说话就得了，所以你可要好好努力啦。”

我撇撇嘴：“努力个鬼，领导说你行，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行也不行，要想做的好不好，关键不还是后台硬不硬？再说客户经理也就是个业务员，说穿了也只是个苦差事，和柜台差不多，任务压力也大，怎么教脱离柜台苦海了？”

大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话是没错。不过好歹也自由一些，不用一整天耗在柜台了，到时候抽空洗个脚、按个摩还不是妥妥的？”大春话一多就没个正行。

“得得！”我打断他，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做了客户经理，是不是意味着要让我接手项目倒塌的那摊子烂事了？”

大春一拍脑袋：“对啊，坏了，这摊子事情就是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想接手，你一个新客户经理，铁定被甩锅。完了完了！”

我说：“那我能不能说我不做？”

大春想了想：“这也不行，你还年轻，升空间大把，你这样容易让级觉得你有畏难情绪，对你自己的发展不好。不过不也不要太紧张，直属领导被抓进去了，有人背这个锅了，面也不会逼你逼得太紧，把安排给你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大不了出了啥事都推给当初批贷款的领导好了。”

我还是不干：“不行不行，业务推给原来的领导是一方面，可是我万一接手了这个事情，我肯定要去那里调查啊，我现在一想到那张脸就浑身冒冷汗，要让我再去和这个地方打交道，我宁可还是回去做柜台！你别说那张脸对我们没有实质性伤害，就说那些鬼面飞蛾，都够我们喝一壶的。”

大春打了我一拳：“你傻啊，又不是让你一天到晚待在那里，实在不想去那里，到时候你就装成你去调查过了，ps几张照片发去，不就糊弄过去了？现在这件事情正好是风口浪尖，所以你才会觉得棘手，但是你要知道老百姓都是健忘的，等过一段时间，你就算想要人关注这件事都没人愿意了，你说领导那里不好交代，但你以为领导就愿意操心这档子事？说句实话，人家可是戴着乌纱帽的，更加不想沾染这种东西的晦气，他们还不是没办法，等风口过去了，这事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到时候你客户经理的位置不是稳稳的？再过个两年，用这个作为跳板，副行长，行长，前途无量啊！”大春一脸神秘地对我说。

我奇道：“怎么说的你像经历过似的？”

大春拍了拍我的肩膀：“害，你哥们我和你不一样，你还有个银行系统的老爸一直帮衬着，我从小到大可没有这么一个人，我都靠的是我自己，社会的这些弯弯绕绕，我比你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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