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要,继续活着吗?…”
“什么时候,你才能陪伴我呢?…”
“一起死亡吧,一起沉睡吧,你还爱着我的,是吧…”
脑海中再次出现这个臆想的声音,音嗓软糯甘甜,与记忆深处宝匣中,埋藏的初恋女友相同。我是因为太过于思恋她,所以又出现幻觉了吗?
真是的,作为侦探,我的意志力真是薄弱。
※※※※
窗外,一缕金色的线从帘子的缝隙挤进来,艰难照亮不算太大,但是尤其杂乱的房间。
阳光激活了宿酒的恶心臭味,方栓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开窗帘,让空气能顺畅流进客厅。胃里面打鼓的难受,方栓压下呕吐的冲动,调动温柔的音嗓,应付电话里的那个…
家伙。
“喂?甜果,今天是休息日吧?”
“…”
“不说话?”
“…”
“那我可挂电话了,家里面乱糟糟的,还要收…”
“你声音怎么是沙哑的,又做噩梦了?”
疑问句?
这个问题不像是数学,审题清楚,有唯一解。
首先,方栓就不明白什么叫做噩梦。
作为刑侦警员来说,梦里面出现被剥掉骨头,像是鸡爪一样软糯糯的人手,被一张缺了一颗牙,于是用会旋转的锯片补上的嘴巴,撕咬成,血液像是被拍死的蚊子呈现迸溅模样…
说真的,这算噩梦吗?
自然不算。只是基础操作,大惊小怪。
不过,做梦的确是做梦了,梦见了初恋,这算是噩梦吗?
方栓揉了揉后颈,略感昏沉。
做梦会消耗神经能量,从某个角度而言,消耗能量越多,代表梦境越真实。而神经能量消耗到一定程度,梦境就可以以假乱真,从而影响宿主对现实世界的判断。
曾经就有案件是这样,一批顶尖黑客,通过攻克某间医院的神经脑科计算机,将一堆乱七八糟的数据,写入到正在接受治疗的患者脑中。这些患者清醒以后,对世界的判断出现了极其严重的偏差,他们…
总之,那件事情过后,新世纪出现了一个极其搞笑的现象。
那就是,身为一个正常人,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正常人?
答案是:
「将一把斧头递给我,如果我手持斧头而你还活着,我能克制住将你分尸的冲动,那么我就是正常人。」
“嗯,是做了一点噩梦。”
方栓按照头昏的程度回答,毕竟初恋是噩梦中最可怖森然的一种,极度消耗神经能…等等。头昏脑涨的现象是因为做梦导致,还是因为宿酒导致?
唔。就说是做噩梦吧,不然…
宿酒可能会更被挨骂。
不过,警局的小辣椒似乎没有心思骂他,说道:
“清醒了就赶紧来A区礁石滩这边,发现有一具尸体。老古的手机没打通,你赶紧叫他一起过来。真是的,法医科没事放什么假!这次案子做完,我一定要打小报告!”
“哦哦,尸体?好,A区是吧,我马上过来。”
“咦,你怎么变积极了?你昨晚是不是和老古一起宿夜喝酒了?”
“没有。”
方栓瞥了一眼,只见在客厅角落,摆满一大群奇奇怪怪的酒瓶,烧烤的外卖盒子和花蛤贝壳堆成一座小山,看来昨晚战况不错。
室友古石义喜欢裸睡,此时脱干净钻在茶几底下,流着口水不知梦见什么,一脸幸福样。也幸好是夏季,没有感冒的风险,睡得还真香。
方栓不动声色,为好兄弟掩护:
“老古昨晚看房去了,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你俩啥时候结婚?我看老古这精神状态,亢奋的很,拉着我研究装修到三四点,从明代榫卯家具说到了现代实用主义,后面好说歹说才睡觉。”
“哎呀!不说了,赶紧过来!”
手机里传出“嘟嘟”声。
方栓哑然失笑,这小辣椒的脸皮什么时候能有脾气一半大,那可就真的折磨人了。
到时候,就是魔鬼小辣椒了。
“啦啦啦~啦啦啦~”
嘴里哼着调子,方栓蹲下身子,将手机举在面前,对准了老古赤溜溜的身子,多个角度,学着老古现场取证的模样来回拍照。
甚至还拍了段小视频:
“哟,八块腹肌呢?做法医的能有这身材,真不错,小辣椒有福啦。老古,也别怪兄弟损,这也就是留个念想,等到你结婚的时候…在婚礼现场…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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