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下,一身红衣的少女跪伏在地上紧紧地抱着怀中鲜血淋漓的殷行,她的脸贴在他的脸上,始终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刻都不肯分开。
“郡主一直都这样?”
其中一名暗卫说道:“是,一直这样。属下劝过许久,可是郡主不听。我派人想先将殷行小主搬开,郡主也不让,她还咬伤了属下。”
他伸出手来,露出手腕上深可见骨的咬痕,有些为难地说道:“郡主不肯和殷行小主分开,属下也没有办法。”
时惜墨拍了拍暗卫的肩膀:“郡主悲伤过度,不是有意要伤你的,你们几个今日都受了不少伤,先回去处理伤口,该养伤养伤,该领赏领赏。”
他顿了顿,目光心疼地望向了时景:“这里就交给我。”
暗卫领命去了。
时惜墨三两步走到了时景面前,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早已苍白毫无血色的殷行,然后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披在了她身上。
“小景,北山这里太冷了,你的身体受不了的。你得跟我回去了”
时景仍旧保持着这姿势,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
“小景,我知道你舍不得殷行。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分开的,只是这里那么冷,殷行也受不了啊,惜墨哥哥把他抱到马车上去好不好?”
“小景,天很快就要黑了。北山的冬夜气温极低,能把人冻死的。你听话好不好?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时惜墨不知费了多少口舌,但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时景仿佛早已神魂出窍,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急得不行,正想要一掌劈下去将人打昏了直接带回去。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话音:“让我来试试吧。”
他回头,看到了一个绝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男人。
“萧世子?您怎么会”
萧谨安抿了抿唇:“我恰好在望楼当值,听说了这里的变故,所以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他顿了顿:“我与郡主有些故旧,说不定我的话她愿意听两句。时护卫长,能否让我一试?”
时惜墨当然知道庆阳郡主曾热烈地追求过萧世子,但郡主失忆之后,对萧世子的狂热一下子便就都熄灭了。
他其实并不觉得,萧世子现在所说的话,还能对郡主有什么作用。
但郡主如今这个模样,连他的话都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倒不如叫萧世子试试看,死马当成活马医。
他抬手:“请!”
萧谨安一眼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殷行,阿弟身上千疮百孔,插满了箭翎,看起来就很疼很疼,疼到他的心都痛了。
他强忍着痛苦吸了口气,跪坐在了时景的身侧:“郡主,能不能将圆圆交给我?”
听到“圆圆”两字,时景的目光终于有了几分动容。
她抬头看到了眼睛发红的萧谨安,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
萧谨安还是头一次在庆阳郡主的脸上看到这样心碎欲绝的表情。
她眼眶含泪,眼睛都哭红了,长时间的伏跪在地,让她的身子被风雪冻得麻木疼痛,可她却还是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地抱着怀中的人,一刻也不肯松弛。
不知怎得,他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有被针刺痛的感觉。
他抿了抿唇:“郡主,请将圆圆交给我吧!叶落归根,我要将他带回属于他的故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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