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风丝雨,田埂上的老牛,悠闲地嚼着,若不是尾巴在甩动,还以为定格在这幅山水画之中了。
陈沐走出疑冢,走下了山道。
这才过了个年,他的个子仿佛又长高了不少,毕竟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用雨后春笋来形容他的生长速度,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只是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阴柔之气更加的浓重,左眼下那颗泪痣也更加的明显。
他的头发也在疯狂生长,眼下已是长发及腰,挽着松松的道髻,颇有些飘然出尘的气质。
经过两个月的休养,他的伤势早已痊愈,整日里与吕胜无n阴阳参同玄功,休息之余,吕胜无便讲解四壁上的n图谱,陈沐如同干渴的海绵在疯狂地吸收水分。
因为闭关了两个月,他对外界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便是饮食,也都只能是雒剑河一人送进来,为了不打扰他闭关,雒剑河也从未与他说起过外头的事情,以免他分心扰神。
今日终于是出关,陈沐也就率先走出了疑冢。
虽说疑冢里头有灯火,但灯火的光,与外头的自然光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
当春风吹拂,细雨打在脸上,陈沐昂起头来,仿佛重生了一般。
他在山道上轻快地走着,有些不合规矩地将师父吕胜无,远远甩在了后头。
山下便是雒剑河的田庄,烟雨水墨一般唯美,陈沐几乎要抛开所有的一切,整个身心都融入到此景此情之中了。
雒剑河等人早早在山下等着,陈沐见了,也是兴奋不已,与孙幼麟等同龄人都拥抱了一下。
他本是个内敛的人,是如何都做不出这种事来的。
只是经过了留学生们的熏陶,再加上洋人们的影响,陈沐的性情也渐渐变得有些奔放了。
轮到芦屋晴子,陈沐也是恶作剧一般,朝她张开了双臂,本以为她会抽出刀来,恶狠狠地吓唬陈沐,谁知道这女倭贼竟没有动作,结结实实让陈沐抱了个满怀。
这倒是让陈沐有些意外,又有些尴尬,不过芦屋晴子到底是芦屋晴子,当即推开了陈沐,白了他一眼道:“你越来越像女人了。”
陈沐也是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苍白的脸,又看了看芦屋晴子的胸前,狭促道:“你越来越像男人了。”
芦屋晴子连刀带鞘打过来,陈沐却是不躲不避,抬手便点出二指,分明只是随意而为,芦屋晴子却猝然收刀,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生命威胁!
雒剑河等人见得此状,也是惊诧不已,足见这两个月的闭关,陈沐的提升到底是有多么的巨大!
此时吕胜无才从后头走了过来,众人见得,也就收敛了不少,因为这老道更加的飘忽,更像一个千年老鬼了!
他曾经深受重伤,差点就死了,多亏梁天养等一群留学生,剑走偏锋,死马当活马医,才将他唤醒。
这两个月闭关,他与陈沐日夜n,相辅相成,玄功大成,又恢复了过来,然而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那种气场。
此时的他,更像一个苍老到了极点的普通老人,仿佛一半的灵魂已经被吸入地下,随时会死去一般。
但越是这般便越是诡异,越是平淡,就越是让人看不透!
“都站着淋雨作甚,进去吧。”吕胜无这么一说,众人也就回到客厅,各自坐下。
“都说说,这两个月都有些什么新鲜事。”
虽说老妈子早已将饭菜都端上,摆得桌面满满当当,但陈沐并没有急于动筷子。
因为在闭关期间,他们并没有辟谷,反倒比平常要吃得更多,饮食也更加的精细,在这一点上,雒剑河是一点都没马虎的。
毕竟他也是练武之人,或许也曾经n过疑冢里的图谱,对此一清二楚,根本就不需要吕胜无多加吩咐。
他对陈沐也着实没了任何质疑,这一点陈沐是最清楚的。
因为在这两个月的n当中,他非但与陈沐一起练功,给陈沐讲解图谱,还将炼丹的法子以及配方都教给了陈沐,甚至于连神打那一套,都给陈沐说了个大概,这可是真正的倾囊相授了!
也正因此,陈沐的自信心更足,足以面对任何不利的消息。
雒剑河看向了孙幼麟:“情报方面是你负责的,你给少主说说吧。”
孙幼麟是个高冷孤傲的人,虽然追随了陈沐,但也只是叫一声陈少或者二少。
可他也知道自己与雒剑河的差距有多大,雒剑河都称呼陈沐为少主了,他本该也改一改这个称谓了。
只是孙幼麟却不是这样的人,他知道陈沐也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开口便是一声熟悉的二少。
“二少,洋人那边仍旧在四处搜捕,为此,他们还以此为条件,让朝廷开了特权,往后他们能够在内s处行走,不受制约了”
“外交方面,总督府外事幕僚付青胤积极斡旋,赔款方面降到了最低,只是赔偿了战舰,但造船厂做不出来,洋人便要在英德等地开矿,采矿权被交易了出去,租界的范围也拓宽了近乎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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