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内。
邓布利多凝视着李非双眼之中的暮气,觉得自己基本上可以理解福克斯会选择李非来“观礼”的原因了。
凤凰这种生物,是最为敏感而真挚的。
邓布利多不知道李非到底经历过怎样的过往,才会在福克斯逝去的瞬间被勾起如此强烈的英雄迟暮之感。
不过这一切即将成为过去。
此刻,承载着福克斯涅槃灰烬的梧桐木托盘中,一声稚嫩却充满了活力的雏鸟凤鸣突然传出!
“啾啾!”
深黑色的灰烬之中开始出现点点细碎的火星,一个灰扑扑的小身影正在一声声地鸣叫。
灰烬之中的火星越聚拢越多,也变得越来越亮,一只皱巴巴的雏鸟正试图抬起头。
李非眼中所有的暮气与迟疑,仿佛随着眼前幼小的雏鸟出现后就开始逐渐消散。
李非的内心随着这阵凤凰涅槃的新生也开始放晴,仿佛那些压着自己透不过来气的痛苦回忆都被洗涤、晾晒、烫熨、铺平。
记忆依旧存在,但是痛苦与消沉已经被彻底洗去。
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忆变成了纸上的文字,随后被放进了一本名为记忆的书中,化作了一片再普通不过的书页。
这一切都过去了,这一切也终将过去。
所有的曾经,所有的爱恨情仇,也仅仅是记忆中的一页罢了。
李非的心中仿佛吹过了一股清风,将记忆的书翻开了新的一页。
呼
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李非感受到了自穿越以来从未有过的轻松。
自家爷爷虽然学究天人,又是突破了生死大劫的存在,但是爷爷终究没有夺舍或者转世过。
他并不知道,穿越之人大部分前世都不得好死,灵魂又并未经过奈何桥与孟婆汤的洗涤与重置,所以大部分的穿越者都会下意识的存在压力。
这些压力穿越者们自身并不知晓,只是每个人下意识的表现都有所不同。
有些人会变得放飞自我,仿佛少泡一个妹子、多吃一丁点挫折都是吃了极大的亏,对不起重活一辈子。
有些人会变得桀骜不驯,仿佛那些世界的前辈高人对自己有一丁点劝诫或者训斥都应该回复他们一句“去你大爷的,敢管我?”
也有部分人会变得谨小慎微,似乎不苟且偷生到天下无敌就出山是一种罪过。
而对于李非来说,多少有些“微笑的孤独患者自我拉扯”。
平时笑嘻嘻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苍老又布满了伤痕的心。
这一点,甚至李非自己都不知道。
福克斯敏锐地感受到了李非下意识的一点迹象,于是在邓布利多提供的几位候选的学生之中选择了李非。
“啾啾!”
小家伙终于元气满满地抬起了头。
一只小不溜秋、全身麻麻赖赖、皱皱巴巴的小雏鸟从灰烬之中探出了脑袋,亮晶晶的眼睛仿佛两颗小黑豆。
小家伙木头桩子似的俩眼直勾勾的盯着李非,似乎想要李非抱抱它。
李非激动而又忐忑地看向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吗?”
邓布利多望着眼中暮气已经消散一空的李非,不禁轻轻地笑了。
“当然可以,孩子。”邓布利多说着,“只可惜刚复生的福克斯,该怎么说呢,似乎有点丑?
福克斯大部分时间都是非常漂亮的,只有在幼年期的时候,会丑陋得像是一只烤过火的感恩节火鸡。”
李非偷偷瞥了一下福克斯,发现它似乎没有听懂,还是一个劲儿冲着自己“啾啾啾”地叫个没完。
可怜的福克斯,邓布利多趁你还小骂你丑,你居然都听不懂,真是太可怜了。
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雏鸟那还有点秃的额头。
手感肉乎乎的,有家养小精灵贝琪一半的手感。
轻轻地抄底将雏鸟托在了掌心。
小家伙确实如同邓布利多所说,它的相貌布满了褶皱,如同一只极度衰老的波朋火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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