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钳?
徐长生一听,急了,薛丹对报告单分析并未有任何问题,只是这报告单是进修b超一个月前临床医生发的。
先不论其技术水平几何,就是那破仪器时好时坏,发出的报告单哪里来的可信度。
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两人从头到尾跟病患交流很少,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场自顾自的演讲。
盲目自大,不仔细询问病人病史结合当前情况判断,将手术当成表演秀,这是徐长生不能忍的。
“等等,不能做产钳手术,我是病人包村医生,我晓得孕妇有过剖宫产史,数天前反复出现过无痛性流血,每一次都找不到诱因,而且现在病人皮肤粘膜苍白,口渴,神志不清,病人有休克征兆。
我,我怀疑这是凶险性前置胎盘,胎盘血流已经累及宫颈管、而且宫颈管变短、增宽,唯一的办法只有剖宫。”
这是病理真相,在系统给出诊断的时候,他没有提出质疑的根本原因。
而他这一喊,众人无不诧异的回过头。
蔡院长一看说话的是路人甲徐长生,不由眉头微蹙,小声责问:
“这是什么场合,那有你说话的份,还剖宫,再胡说八道,我解剖你的头。”
之所以判定对方是胡说八道,以他副院长多年的临床经验来看,薛丹并未有任何纰漏,而且没说一句话都点睛之笔。
陪同的局领导,对这一次帮扶特别看重。
若是出了差错,他这个副院长是要负主要的责任的。
另一边
被人质疑,饶是脸上装着十分镇静的薛丹,望向徐长生时的眼底,宛如一座酝酿着怒火的火山。
“子宫收缩,宫内的胎盘勉强被抬头压住,给人造成胎膜破损,胎头明显头盆不称的假象。
若是产钳手术,不仅给病人增加不必要的伤势外,还会撕裂宫口处的植入。
到时候植入处的动脉破裂,造成病人不可挽回的泄洪般的大出血。”
饶是徐长生说得头头是道,在副院长看来无疑是想引起专家的注意。
越是这样,越是弄巧成拙。
“他是哪个?”随着徐长生音量增大,已经无法镇静的薛丹,停下手中的消毒动作。
抬头看向将要被推出手术室的徐长生,语气中带有极强的不满。
“薛专家,请不要介意,那是我们医院刚来的小医生,不懂事。”
蔡院长尴尬一笑,如果可以,他很想说不认识这家伙。
听到对方是新来的小医生,薛丹放下手中物件,笑着对门外招了招手:“蔡院长让他进来,既然说我误诊了,那让他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话时候脸上虽带着笑容,但每一个字所蕴含的负面情绪,都能让人原地爆炸。
“他……”
蔡院长想要解释什么,但人家专家都这么说了,让这家伙出去只会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无奈,他只好又将徐长生给拽了回来,还小声的嘀咕着:“徐长生,你赶紧道歉,否则,扣你三个月的工资。”
道歉是不可能的。
三个月工资和病人性命,徐长生还是分得清厉害关系的。
“薛专家,你并未说错,只是你并不了解病人的病史……”
徐长生直接称对方为专家,并未轻视的意思。
相反,还有一丝的尊敬。
在这个年纪,人家拥有了不该拥有的荣誉,在这方面的天赋是有目共睹的。
他一再强调自己是包村医生,其目的是想提醒对方,不要只看仪器报告单。
对自己包村村民健康状况,徐长生还是很有把握的。
上到那个大爷腰痛,那个大妈腿疼,那家刚结婚的小媳妇起不来床,下到某家男人因为偷,染了一身病。
包村,了解范围内人群身体健康状况,那是最基本的素养。
“你是那所重点大学毕业?”
若是刚才被徐长生打断只是心里稍微一点不舒服,那么现在,她彻底被惹怒了。
要知道,她硕博连读,是李斯理教授第一爱徒。
她对病人病情的观察,岂会出错。
对于她这个‘跑题’的问话,尤其是那‘重点大学’四个重重的音调,是个明眼人都已经开始道歉了。
可徐长生却如不怕开水烫的猪,继续病情分析:“我只是大专生,不过……”
“对病情的判断提出质疑是可以的,但你得弄清楚状况,病情分析不是靠嘴来凭空猜测,得有真凭实据。”
听到大专两个字,薛丹不由腹诽。
自己竟然跟一个书都没认完的人较劲,若是传出其,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相信我,病人子宫内是局灶性胎盘实质内腔隙血流,伴湍流,收缩期峰值血流速度大。
膀胱子宫浆膜交界面应该已经出现了过多血管,胎盘周围血管明显扩张,产钳破怀力强,后果不堪设想,必……”
此刻的徐长生犹在挣扎,一股脑将系统诊断给说出来。
可要继续分析时,就被尤娟一个怒视眼神给瞪了回去。
“班门弄斧,徐长生,你想出名想疯了是吧,还不跟薛老师道歉。”
尤娟可不想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就被一个刚参加工作的愣头青搅了。
“道歉就不用了,他既然怀疑我误诊,那就让他在一旁看看,到底是我误诊,还是有人胡说八道。”
说这话时,薛丹无论表情,还是语气完全没有了感情色彩。
这让围观县级领导、副院长无颜再留下,他们不敢想象一会儿徐长生被打脸后,他们该如何收场。
在走出手术室外时,蔡院长已经下定主意,等徐长生出手术室,就立即让他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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