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段足以令人家破人亡的腹诽深深掩埋在心底,刘肥便略带疑惑,望向刘如意身旁。
“怎三弟此朝长安,赵相未同至?”
也不是刘肥刻意没话找话,刘如意只身前来,确实让刘肥感到很疑惑。
拿刘肥自己来说,此朝长安,刘肥的王相曹参,便被刘肥留在了临淄,代为治理国政。
但刘肥不带曹参,是因为刘肥早已年满二十,说句略有些逾矩的话,刘肥已经到了加冠亲政的年纪。
用后世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刘肥已经到了能为自己言行负责,为自己的齐王身份负责的年纪。
所以带不带国相,对刘肥来说没那么重要。
但眼前的四个弟弟,可都是实打实的未成年!
年纪最大的老三刘如意,如今也才不过十岁,距离加冠足足还有十年!
剩下几人更不用提,七岁、八岁的,放在民间,也都刚过总角之年。
这样的年纪,意味着这四个弟弟,都还只是名誉诸侯,并没有为自己的封国、王位负责的能力。
国中大小事务,甚至包括这些弟弟们的教导,都是由各自的国相负责。
国相兼王太傅,这套流程,刘肥再熟悉不过了。
这样说来,刘如意不带国相,只身前来长安,这件事的意味,就有些令人难以琢磨了
“回王兄:弟接诏启程,朝觐长安之时,丞相恰病重故弟唯只身前来。”
给出一个敷衍的解释之后,刘如意便轻笑一声,将目光移向了客堂内,那几道明显更为成熟的身影之上。
见刘如意如此心急,刘肥也只好配合的抬起头,对继位诸侯国相稍一拱手。
“往数岁,寡人诸弟承蒙诸公看顾,寡人感激不尽,唯谨谢之。”
“不知诸公今日登门,可有何要事?”
按道理来说,刘肥作为刘邦一脉二世子孙的长兄,好不容易得到一次诸侯王同朝长安的机会,把弟弟们叫到家里乐呵乐呵,交流交流感情,没有人能挑出什么不对。
即便是弟弟们带着各自的王相前来,也完全可以解释为侍君同行,以劾纠其不妥。
但现在的刘肥,已然是一只惊弓之鸟
对于任何可能涉嫌逾矩的事,刘肥都已经有了纂刻入灵魂深处的恐惧!
而这一抹肉眼可见的惊惧,自然也被客堂内,那几道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个顶个开国元勋的人精看了个透。
“这”
到这里,其实就已经不用再问了。
刘肥这幅姿态,就已经告诉了众人:在过去这短短数日,刘肥究竟经受了怎样骇人的经历。
但不一会儿,那道稚嫩而又嘹亮的少年高号声再次响起,让刘肥勉强维持住的面色,在顷刻之间轰然倒塌。
“弟闻王兄至长安,险为太后赐以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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