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维侠抚着额,脸上写满了无奈。
宗维侠一向沉默寡言,他抬头望向殷天正,什么也没说,但其愤怒不言而喻。
殷天正知道,唐文亮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但这宗维侠却是不可小觑。
“秃”的一声,一块石子高高飞起,径直射向殷天正,正中他的额角,顿时鲜血长流。
众人都是一惊,然后才听见宗维侠铿锵的声音:“白眉老儿,今天我就跟你算算总账。”
“他奶奶的,又搞偷袭,崆峒派上下都这德行是吧?”周癫气得直跺脚。
明教众人多有不忿,但却无可奈何。而正道一方虽也有闲言碎语,但碍于老大们都没发话,也不敢多说什么。
“既是除魔卫道之事,就不分什么上流下流。宗大侠,做得漂亮!”虽然年近四十但仍旧风韵犹存,只是常年板着一张司马冰霜脸的灭绝师太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宗维侠正要痛下杀手,没想到武当二侠俞莲舟却站了出来。
“宗兄,殷教主已身受重伤,再打下去也是胜之不武。殷教主与敝派也有过节,不劳烦宗兄再动手,就交给我罢!”
“你有过节,我还有过节呢!”宗维侠冷冷看着俞莲舟,寻思着武当派和殷天正的“过节”,俞莲舟肯定是会放他一马的。
但这不是宗维侠要的结果!
“让我先打他三拳再说。”
俞莲舟觉得好气又好笑,摇摇头道:“殷教主已经身受重伤,哪里经得起宗兄三记神拳。”
“哼!”宗维侠指着殷天正道,“我知道你武当念旧情,我崆峒卖这个面子。但他废了我三弟两条腿,我也折他两条胳膊,不过分吧?”
“这......”俞莲舟一时有些语塞。
这时,就听见灭绝师太冷声道:“俞二侠,我们不远万里到这光明顶上,是来干嘛的?”
她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手持着那柄通体银白的绝世宝剑,虽未出鞘,但也是光彩夺目。
“我只想送大家四个字——”灭绝师太面向正道一方,大声喝道,“除恶务尽!”
尚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部分明教成员,听到这四个字,也是心中一凛。他们齐齐望向灭绝师太,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咒骂:
“死尼姑,活该没人要!”
“要赶尽杀绝是吧!祝你生儿子没屁眼!”
“呜呜呜,娘,我今天恐怕要死在这里了,早知道就不来这里当厨子了......老尼姑,真是歹毒无比,愿你火化必爆舍利子,而且还是两颗!”
一直摆着苦瓜脸保持沉默的少林派空智大师也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见时候也差不多了,再斗下去也毫无意义。这些明教教众,上至左使护法,下到伙夫帮厨,脸上都写满了“死”字。
他一抖降魔杵,瘦小的个子却发出洪钟一般的号令声来:
“华山派和崆峒派各位,请将场上的魔教余孽一概诛灭了。武当派从西往东搜索,峨嵋派从东往西搜索,别让魔教有一人漏网。昆仑派预备火种,焚烧魔教巢穴。”
吩咐五派后,他又双手合十,面露慈悲,对着众少林弟子道:
“少林子弟各取法器,诵念往生经文,为六派殉难的英雄、魔教今日身死的教众超度,化除冤孽。”
好家伙,杀人、放火、毁尸、灭迹、超度、扬灰,一条龙齐活了!老秃驴路子就是广!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魔教之人作恶多端,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理所应当。”
满脸都写着嫉恶如仇的空性横眉怒目地叹道,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明教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但实际上,空性常年窝在山上修炼武功,这次只是前来度化这些罪孽深重的痴愚之人罢了!
空性操起禅刀,正准备动手,其他人也都握紧了手中兵刃,蓄势待发。
明教一方众人四目相对,知道真是十死无生的局面,却一齐挣扎爬起,除了身受重伤无法动弹者之外,各人盘膝而坐,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为善除恶,惟光明故。
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万事为民,不图私我。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他们就跟着面色苍白但仍旧气度非凡的杨逍念起了经文来。
“魔教就是魔教,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尽搞些旁门左道!”灭绝师太见状,更感气愤,就准备拔剑亲手砍下杨逍那贼子的头颅。
六大门派众人也要按计划行事,一直藏在人群里的褴褛少年正打算动身,站出来阻止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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