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代先生创下一套春意来剑法,给何长安以某种不可言说的启示之外,多少也有些酸意。
书院读书人,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算的上去厚积薄发。
相比之下,就算有小黑棍这样的外挂傍身,说到底,他何长安还是没什么根基,属于无根之萍。
文不成,武不就,对所谓修行之法一窍不通。
何长安跟随押运粮草辎重的队伍,一路向北,目光依旧温煦,每天早晚只要得空,都会打拳。
但他自己知道,如此下去,基本上没什么前途。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坐在帐篷里喝酒,闷闷不乐。
过了关山,不远处就是大河。
这一日,队伍逶迤行至大河中游的龙门渡口。
因为北方边境战事吃紧,龙门渡口已经被当地衙门临时征用,数十条渡船日夜不停,将大量的兵卒、粮草辎重等运到大河北岸。
前方等待渡河的有好几支队伍,何长安他们的这一队人马,需要等待数日,正好也让兵卒、民夫们休整一番。
皆大欢喜。
李义山等书院读书人结伴而行,前往下游十五里处的龙门瀑布,游山玩水、凭吊古人去了。
鱼跃龙门,读书人最信这个。
用李义山的话说,既然大家到了龙门,不去跃一跃,怎知自己果然还是个辣鸡
何长安没有跟着去凑热闹,人家读书人去跃龙门,他一个粗鄙武夫,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他在帐篷里搬运大小周天,参详托天镇魔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半天。
傍晚时分,简单吃过饭,何长安走出帐篷,选了一块相对安静的地方,开始打拳。
一招一式,分毫不差,吐纳呼吸时,口鼻七窍中,有淡淡白气氤氲,犹如龙盘虎踞,倒也有几分玄奥古意。
一套拳法打完,何长安取下绑在腰间的竹剑春黎,调整呼吸,又耍了一套太极剑法。
很舒服,但没什么用。
何长安有些沮丧,默默站了一会儿,打算回去。
“你这套拳法有点意思,剑法嘛、也还凑合。”突然,有人轻笑一声,说道。
何长安猛然回首,就看见一名中年汉子缓缓走来,身穿粗布短衣,相貌平平无奇,唯一特别的,便是腰间绑了一把竹剑。
竹剑山?
何长安突然想起阿酒,心中莫名觉得一暖,伸手握住了竹剑。
“前辈是?”何长安微微躬身,算了施了一礼。
有过被夜神教余孽刺杀之事,何长安凡事都要先权衡一二,对任何人都不太放心。
那中年汉子也不在意,笑吟吟的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何长安,口中啧啧称奇:“果然是个剑种。”
何长安默然。
剑种这名字听着有些别扭
“你就是何长安?”中年汉子随口问一句,旋即,不等何长安开口,就正色说道:“我叫阿飞,阿飞的阿,剑神的剑。
我是一名剑修!”
好像在宣布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中年汉子昂首挺胸,倒也有几分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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