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王氏的口气不容拒绝,她作为潘家的老祖宗,为潘家诞育了三个后代,在潘家有着很大的话语权,眼看着不受自己待见的大孙女都能脱离商人之女的身份嫁入侯府,从此完成阶级的转变,而备受宠爱的小孙女却因为父亲没出息的原因找不到好人家,她就于心不忍。
所以当潘绮绮一脸委屈的找到自己哭诉时,她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反正只是借住一段时日学一学侯府的规矩,于潘家又没什么损失。
潘绮绮撺掇着众人一块来到潘王氏的院子,就是想当着众人的面由祖母出面宣布这个决定,师出有名合情合理,这样一来,任她潘纭纭有多么不愿意,也不敢违背祖母的意愿,难道她想背上“不孝”的名声吗?
潘绮绮站在潘王氏身旁,一面贴心的为她捏肩,一面一脸得意的向潘纭纭示威:哼,就算你嫁给了尚霖哥哥又怎样?谁会陪他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春分和小蛮作为从小在潘纭纭身边长大的丫鬟,自然对潘绮绮是如何在老夫人面前一套,如何在自家姑娘面前一套的做派了如指掌,此时见她在已经知道温尚霖有妻的情况下,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凑上去,恨不得啐她一口唾沫!
“真不要脸!”小蛮老远瞪着在老夫人面前矫揉造作的潘绮绮,轻声与春分说道。
春分也对她的这种行为颇为恼怒,要是寻常人家的妹妹到姐姐家小住几日,那是正常的,但潘绮绮是那种正常的妹妹吗?她打温尚霖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要去温家小住的目的不是不言而喻吗?
“母亲,这、这不大好吧?”柳云珠听了婆婆的要求,心中不太乐意,二房一家平日吃他们长房的、用他们长房的都不够,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的身家,吸血虫也做不到这份上!现在又想把闺女送到纭纭眼前恶心她?门都没有!
“纭纭才刚嫁进温家,许多事情还没打点好,此时若将绮绮送进去,只怕会怠慢了她。”柳云珠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潘屺见母亲有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侯府学规矩,心中乐开了花,其实学不学规矩他倒不在意,如果能够趁此机会入了温尚霖的眼,那可就......潘屺心中盘算着,不禁咧开了嘴,温尚霖是温侯爷膝下唯一的儿子,虽然世子的位置还没有正式安在他头上,但除了他还有谁有资格?镇安侯世子的名头迟早是温尚霖的,他虽然是潘纭纭的亲叔叔,但与温家只是结了个转轴亲,哪有自己的女儿是未来侯夫人来得痛快?
所以见柳云珠出言婉拒,潘屺连忙站出来说道:“大嫂多虑了,绮绮和纭纭从小一块长大,虽然不是亲姐妹,但却胜似亲姐妹,纭纭刚嫁入侯府诸事繁忙,绮绮这个当妹妹的理当帮衬一二,再说母亲也是念在她们的姐妹情谊上才有此决定,大嫂你不会不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吧?”
潘屺迫不及待的想让这件事定下来,又担心出什么变故,于是灵机一动将老夫人这座大山搬了出来,这是老夫人的决定,你们敢不从吗?
潘王氏听了他的话,也将目光转移到了大儿媳的身上,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这个家有我这个婆婆在,你当儿媳的就别想出头。
果然,潘屺口中一冒出“母亲”二字,柳云珠想拒绝的嘴都张不开了,又见婆婆向自己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眼神,只能干着急。往日两小姑娘见面就掐,谈什么姐妹情谊?她暗中使劲掐了一把潘峰,给他递了一个眼色。
“母亲,儿子认为此事不妥。”潘峰接收到了媳妇的求救信号,脑中飞速一转,马上想到了主意。
潘王氏见大儿子一家轮番上阵,心中不悦:“怎么?我这个老太婆说话不管用了?不过是让绮绮同纭纭住上一段时日有什么不妥的?难不成纭纭现在的身份变了,我们这些商贾之家的人都不配与她来往了?既如此,便请公子与少夫人回去吧,免得潘家的地脏了贵人的鞋!”
说罢,潘王氏摆了一张臭脸,作势要向潘纭纭两人行礼告辞。
“大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至于顶撞母亲吗?”见母亲见事情闹大了,潘屺斜着眼故意大声囔囔道。
“就是!母亲一大把年纪了,还在担心纭纭处理不好家事,这才吩咐绮绮前去帮衬,你们夫妻二人不理解便算了,何苦要来作践母亲!”潘屺的媳妇苏清云也连忙随着自己夫君的步伐,站出来怪罪。
二房夫妻俩夫唱妇随,意图坐实长房不孝敬母亲的罪名。柳云珠急得不行,几次想要开口解释,都被潘王氏严厉的目光瞪了回来。潘纭纭冷眼旁观,她的这对“好二叔二婶”,嘴里最是孝顺体贴,可老太太假意行礼都要跪下来了,他们却光顾着打嘴炮,连搀扶一把也做不到。
还是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三叔潘峤眼疾手快扶起了老太太,潘峤将老太太扶到座位上坐好以后,又在潘屺夫妇一片指责抱怨声中默默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和媳妇两人对于周围发生的事充耳不闻,只顾低头喝茶。
三房潘峤夫妇对于这类的事似乎有些见怪不怪了,从众人来到潘王氏的院中,她自始至终也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的三儿子三儿媳,仿佛这个家中不存在这号人物一样,潘纭纭有些好奇,但随后而来的潘王氏的哭泣声又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哎呦喂!我说老头子呦——我生的不孝子找了个不贤的婆娘,两人要气死我这个老太婆诶——”潘王氏嫌事情闹的还不够大,又赶来插上一脚:“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随着你去!老头子呦——”
潘纭纭对于上座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老太太有些无语,怎么这个年代上了年纪的妇女都是一个样子吗?她记得昨日温家的老太太也是这副德行,真是老了老了成小孩了!
潘峰看着母亲撒泼无赖的模样,心中感到万分无奈,他们的父亲去世的早,他作为大哥自然承当起了养家糊口的责任,想当初,他背着货独自走南闯北,好不容易赚到了第一桶金,正当他买了匹布料想孝敬母亲时,居然被她一通臭骂,就因为自己的二弟当时欠了赌债没钱还,母亲怪他不心疼弟弟将钱浪费在无用之物上。
想到这,潘峰的心就像揪起来一样,对整个潘家而言,他是问心无愧的,同样都是儿子,为何母亲偏宠潘屺不疼他呢?
“母亲息怒。”潘峰强忍心中酸楚,开口道:“儿子没有违背母亲的意思,只是让绮绮去温府小住一事不是我们一家说了算的,得看温家是什么意思,如果人家不愿意我们也不好强来。”
潘峰的一番话可算是说到点上了,任你们在这里盘算的多好,没有主人家的同意,怕是连门也进不去。温尚霖原本乐呵呵的坐在一旁看戏,忽然被拉出来挡炮,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潘王氏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所以从方才撒泼胡闹中恢复了过来,以一副长辈的姿态,居高临下的开口道:“孙女婿,老太太我想让绮绮去你们家住段时日,你不会不欢迎吧?”
潘绮绮听了潘王氏的话,在一旁急的都想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了!我的亲祖母!你是真想让我去还是假想让我去?有你这么要求人的吗?再说对方可是侯府的公子啊,你就算是姻亲这头的长辈也好歹客气些啊!
潘屺没想到母亲会用这种态度同温尚霖说话,想来是在自己家被恭维久了都找不着北了,他连忙看向温尚霖,祈祷对方不要因为潘王氏的老糊涂而影响到潘绮绮。
这种腌臜的家事,放在别人身上温尚霖肯定是喜闻乐见,可一旦出现在自己的身上,那可有的他头疼了。吃瓜吃到一半的温尚霖忽然被揪了出来,他想起自己家中还有个难缠的老太太呢,要是真把潘绮绮接到自己家中,不得被人念叨死了?所以即便他贪图对方的美貌,也不愿惹这个麻烦。
“我看这事确实不妥,再说我一人说了不算,得问过我的父母才行。”温尚霖无视潘绮绮投来的柔情目光,“义正严词”的拒绝了。
潘绮绮原以为凭借着自己和温尚霖暧昧的关系,他不可能不答应,所以这件事最大的阻碍就在潘纭纭一家上,谁曾想人家温尚霖根本不同意自己住进去,这下她没辙了,恼羞成怒之下,又将锅全扣在了潘纭纭的头上,一定是这个死胖子蛊惑了尚霖哥哥!一定是她!
潘纭纭对温尚霖的拒绝有些出乎意料,这家伙不是成亲前几日还敢明目张胆的来勾引潘绮绮吗?怎么这会儿又拒绝了呢?难道是不想多花一份吃住钱?
潘屺不甘心,明明自己的女儿哪都比得上那胖子,凭什么好事全让她一人占了?就因为她爹有钱吗?我不服!我第一个不服!
“侄女婿,是不是我这侄女不肯啊?你不用怕她,这女人啊,就得打,打了她才会听你的!”潘屺的脑子像是被门夹了,又或者是实在不愿放弃眼前的机会,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口不择言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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