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名录里,瑞文斯菲尔,那个埋葬着玛丽肖的地方,以及那百只木偶的边陲小镇,坚决不能靠近分毫。
在王强今后的生活里,那将是一处不存在于地图的所在。
“希望我的运气没有好到那种程度。”透过纸箱缝隙,王强看到铁制墙外楼梯外的街道呈现细微坡度,狭长蔓延向远方,笼罩着视线左右,只留下中间的空白天穹。
这里的交通,以及建筑,俨然是座城市,而不会是玛丽肖所在的边陲小镇。
“我需要调查詹米家族的所有人,以防和他们有任何联系。”
需要确定的就是这么两点。
1:这里不是瑞文斯菲尔。
2:自己不会和主角詹米产生任何交集。
这两项原则,将指导今后漫长的生活,并且亘古不变。
除非他有把握应对玛丽肖的凝视。
在那之前,重要有任何风险的苗头,王强都不会违背这两项原则。
“我真名不会叫詹米王强吧?”王强突然想到这茬。
一开始他怀疑过,会不会是地狱开局,自己就是詹米家族最小的成员,是玛丽肖要铲除的对象。
“我并没有任何人的记忆,我是被直接送到此处的。”
“我不是任何人,我只是我自己。”
一番的心里建设后,王强终于心安,到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旧纸盒中散发的过期烈酒以及霉味。
“我需要一套不是那么引人注目的衣服,另外,我还需要一张身份证件,以及一个合法的身份。”
王强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观所处的年代虽然较早,但制度已经基本健全了,自己压根没有钻空子的可能。
要是随意乱来,没被玛丽肖干掉,反倒被街头核查市民身份的巡逻督察当成歹徒干掉,那可就太亏了。
是这么个理。
但这难住了王强。
他难以想象这座城市中,什么人会有多余的证件,又有那些地方会有黄牛贩子,能为自己提供所需之物。
想起来倒是容易,真正开展时,寸步难行。
王强甚至不敢从藏身的废弃物料堆中现身。
“我必须得行动起来,这种制度刚刚建立的工业化城市,部门虽齐全,但人手却并不够用。”
“有限的人手,很可能会被用在固定的区域,固定的时间段:比如晚上的教堂小巷。”
王强并不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但他至少清除,为了避免盘查,应该趁着白天行动起来。
…
而不是等待着盘查更加频繁的晚上。
看似夜色能够作为掩护,但实则是有更骇人的杀机。
那并不是温顺的良夜,在黑暗中藏着猛兽,威胁可能来自于任何人。
白天虽然无处闪躲,但至少不会有人抓住自己一通盘问。
“这死猫的味道,好难闻…”王强抽身而出时,踢到脚边一只四四方方的纸盒,它倾倒过后,一些软组织从纸箱的缝隙倾倒而出,部分沾染到王强的双脚。
那像是某种腹部内的组织,带有恶心的液体,颜色鲜红像是胎盘,让人作呕。
看尺寸不像是猫的组织。
王强从废料堆中跳出,来到一旁的街角,借着墙体和街道夹角处的青苔,擦掉鞋面上的组织液体,又拍了拍身上,走远了。
对于那恶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王强并没有兴趣,他的目的是:去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至少是合大流的打扮。
趁着天明,王强在小巷中闲逛着。
他在寻找乞丐。
自己这一身,虽然属于奇装异服的范畴,但好歹完整,能够遮蔽身体,算是衣服。
乞丐的衣服就不一定了,可能连完整性都不具备。
但对王强来说,他更希望穿上一套乞丐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落魄一点,也不会选择这种国家间谍分子,梳油头,穿牛仔外套。
太引人注目了。
穿过了数条街角巷弄,王强脸一个拾荒者都没见到,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富人区。
但他没有放弃,不断寻找,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这期间,王强和不少人擦肩而过,这些人很有礼貌,即便道路宽广,仍旧会为王强相让。
当然,让路的原因,是他身上恶心的异味,还是其他,都不重要。
走到一条黑色石板铺就的小巷中时,王强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水葫芦味。
进入街道中,王强明白了这种味道来自何处:两侧的居民楼年龄很老,墙体开裂,并不完善的排水系统渗出的水滴,沿着墙体缝隙滴落而下,在街道两次形成了一排整整齐齐的小凹槽。
墙上的蜗牛,地上潮湿的垃圾以及蠕虫,前来捕食的鸟儿,不断增加的鸟粪,窗台上长势极旺的花草……
这条街道,和王强先前经过的街道都不一样。
它像是一条分界线,将这座城市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秩序,垃圾会集中堆放,有人定期清理,没有乞讨者存在,只有行色匆匆的人们。
一半是混乱,肆意的生机在这里只是常态,恶劣的条件反倒形成了系统,如此循环往复。
“这里才像是拾荒者出没的地方。”王强走进这条潮湿的小巷,像是瞬间从工业城市回到了乡下的林荫中。
太阳仍旧洒落在他身上,却不具备先前的那种温度。
“砰砰啪啪…”前方传来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
顺着声音望去,王强看到一个人在翻捡垃圾堆,收集当中的小东西,收为己用。
像是坏掉了半边的眼镜框,发黄的四角内裤,破了两个洞的袜子,以及肤色的加绒长丝袜……
那是一个男人,从背影看来很消瘦,蹲得很深,暂时看不出身高,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颊。
王强从后方靠近,从对方的打扮,以及行为,大概能确定其拾荒者的身份。
“这位先生,你好。”
“我得演一出话剧,扮演一位拾荒的流浪者,但我在表演前弄丢了戏服。”
“我觉得您身上这套衣服很合适,我暂时用自己的衣服和你换,行吗?”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留下联系方式,在之后我会感谢你的。”
拾荒者转过头,他的脸像是黑煤块一半,左花一块,右白一块。
他的双手湿漉漉,沾满了五颜六色的东西,那些颜色似乎浸入他双手的皮肤,洗都洗不掉。
男人开口回答王强。
全身上下,他似乎只有那一口牙齿而颜色还算正常:纯粹的发黄。
拾荒者:“……”
重生狱卒,被火云邪神偷听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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