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着这只穿荷花绣裙的木偶。
安朵。
身旁站着拉塞尔,以及一位衣着打扮都还算得体的中年。
两个男人,给安静的房间增加了生机,也增加了两道呼吸声。
阳光撒在身上,室内闪烁着噗噗的灰尘,那应该是存在于空气中的细小尘埃,逆着阳光看去,恰好能瞥见。
薇薇安全身性陷入绝望和无助,像是被困在不见日光的必死陷阱。
黑暗中有簌簌声,如不断生长的荆棘,逐渐逼近。
她感到了死亡的危机。
第一次,他开始怀念这个世界,开始舍不得自己拥有的东西:熟悉的房子,联邦银行和蔼的同事,杀千刀的哥哥。
刹那间,她意识到一直以来习以为常的东西,竟是那么珍贵。
“谁能救救我”
“王强!王强…你在哪”
薇薇安的内心在呼喊,她渴望那个男人。
她希望问问那个男人,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当中的逻辑是怎么样,又该以怎样的态度应对。
她觉得,仅凭自己一人,跳不出这个陷阱。
她拥有一些儿时的记忆,听过玛丽肖和她的一百个木偶的故事,但也仅此而已。
小时候的几位长辈,每次在他面前谈及这件事时都很晦涩,相互之间谈及时,也会避开自己。
根本不知道内情。
“薇薇安,你怎么了?”
“有什么能够帮助你吗?”
两个男人关心地看了看身旁的女性,他们身份的特殊性,使得他们敏锐意识到薇薇安状态的不对劲。
这个女人出方才都还正常,现在却像是丢了三魂七魄。
“这个木偶…好像,太像了!”侦探吉米端详坐在凳子上的安朵,不由得如此说道。
旋即他取出手里的四张照片,抽出木偶比利的照片,和面前的安朵做对比。
他很专注,敏锐,很快就发觉了两个木偶的相同之处。
“艺术手法一样,脸部特征略微夸张,五官都很大。”
“结构特征一样,四肢很长。”
他把照片呈现给薇薇安:“女士,这只木偶你从何处获得,方便告知吗。”
侦探从另一座城市而来,本就是为了一桩案件,想要寻找嫌疑人的妹妹。
看到疑似同出一源的木偶,他当然激动。
上下端详薇薇安的脸庞,吉米露出古怪的疑惑神色:“女士,你认识俄亥俄城的詹米吗?”
“薇古丝詹米。”
薇薇安双手换抱胸口,似乎这样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回应男人的询问。
“他是我哥哥。”
同时,她在低头时看到了吉米手里的四张照片。
然后,他拿出自己所收到的照片。
其中两张,一模一样。
“先生…你是为调查我哥哥的案件而来?”
她转过身,不敢站在安朵身旁:“二位,我需要得到你们的保护。”
…
“我大嫂在死前,曾经收到一只木偶,然后他被扯掉了舌头。”
“现在,我也收到了木偶,我认为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讯号。”
吉米已经拿出纸和笔,准备从薇薇安这询问一些关于詹米的情况,听到这话后,他只能作罢。
在对方家里,直言怀疑其哥哥是嫌犯,貌似不太合适。
“薇薇安,你放心,有我们在,你不用担忧安全问题。”
“告诉我们,王强去哪了?”
“我们需要申请对他进行再次审判。”
拉塞尔就像是有心病。
在他看来,这一次有了物证,有了直接目击证人戈多,王强再无洗脱罪责的可能。
但吉米更关心的是无舌案,他观察到桌面上的木头盒子,垃圾桶中用来装包裹的牛皮纸。
“有寄件人信息吗?”
“会不会是一场恶作剧?”
薇薇安并没有急着回答吉米,而是对警长道:“拉塞尔先生。”
“很抱歉,从一贯性原则来看,我应该坚定立场,出庭佐证,坐实王强的罪名。”
“但这只木偶方才的诡异举动,简直超越了常理,可这种诡异,却被王强事先预料到。”
“我有充分理由认为,他是我的救世主,能够救我的命,从这一点上来说,我相信他是无辜的。”
拉塞尔想要说些什么,但吉米却代替他说了。
串脸胡中年指着木偶安朵:“这位女士,据说你是一个银行家。”
“你应该有充分的判断力,不至于给这只小小的木偶,赋予太多色彩吧?”
吉米收回几张属于自己的照片,表明来意:“实不相瞒,作为一位私家侦探,我怀疑詹米是无舌案的凶手。”
“我认为他动手杀了自己的妻子。”
瞧见薇薇安脸上明显的神情变换,吉米摆摆手继续道:“女士,你哥哥当时的供词表明:当他那晚拿着玫瑰和晚餐回到家中时,卧室里传出妻子丽莎的呼喊声。”
“可他却说那时候丽莎早以死在卧室。”
“据警方调查,詹米并没有精神病…由于证词的前后矛盾性,所以我认为他就是凶手。”
薇薇安只是呵呵。
别人不能理解哥哥的证词,她却能理解。
诡异,从收到木偶比利时,就已经开始了。
因为他已经深刻意识到,这小小的木偶,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甚至,它可能是有生命的,或者,有某种神秘精神力量,被赋予在其中。
“首先,这位胡子先生,我的哥哥不可能是犯人。”
“我并不打算告诉你们我的所见所闻,因为你们不会相信。”
她看向拉塞尔:“警长先生,请你务必寻回王强先生…照他所说,我可能只剩下两周时间。”
看了看窗户外停在电线杆上的乌鸦,和那位双黑色的眼睛对视薇薇安觉得很诡异。
…
大白天怎么会有乌鸦。
“只有他能救我,其他任何人都不能。”
见女人这副古怪模样,并且还开始卖关子,拉塞尔便问道:“女士,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只木偶,为何会令你六神无主?”
薇薇安淡淡一笑:“先生,这牵扯到我老家瑞文斯菲尔一个古老的歌谣诅咒。”
她指着凳子上的木偶安朵:“你只需要明白,这个东西,涉及到超自然的力量。”
拉塞尔和吉米侦探相视一眼,没有再说话。
二人上下打量这简约的房间。
“装潢很不错。”
“我们很高兴前来做客。”
显然,他们不相信。
没有谁能让他们相信超自然。
即便是自己的眼睛。
就算是亲眼看到,他们也会用唯物主义来解释那些现象。
世界之所以存在,就是需要被解释。
存在就能被解释。
某些现象以目前的世界观来看,超乎寻常,无法解释,仅仅是因为目前的理念未曾达到那样的高度。
仅此而已。
未来的某一天,一定能以一种可理解的方式对其进行解释。
这就是两个男人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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