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他总结道:“似有争斗痕迹,首先调查他的丈夫便可。”
吉米点头:“我也是这种想法。”
“您接着往下看。”
拉塞尔依言翻到了第三张照片。
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前,拉塞尔一直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理智,冷静,强大,敬畏死亡。
但他发誓,这张照片中的内容,足够让他铭记一辈子。
在看到起这张照片的很长时间内,他都怀疑过这张照片的真实性。
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张照片在拉塞尔心中留下梦魇,那是比开膛案还要惨烈万分的触目惊心景象。
也正是这张受害者的特写,令拉塞尔意识到,什么是对于一个警察最大的残忍。
让他直视死亡。
他更意识到,自己所在的托邦城,相较而言,似乎不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城市。
开膛手虽然为非作歹,但他的手段,和制造照片中这起案件的凶手来说,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
回到第三张照片。
拉塞尔看到的是死亡孕妇的正脸。
照片的底色为白红,正是那张受到血液污染的大床。
整个构图中,最核心也最显眼的,便是死者的脸。
从视角来看,应当是从上往下拍摄,死者因为躺在床头,整个头向上仰,因而能够直视镜头,处在照片最中央。
“这他娘……”拉塞尔拿着照片的手颤抖着,几乎是从牙齿里基础这样一句脏话。
他咽了咽口水,适应了好久,才从震惊中抽身,第一时间问道:“这是真实的吗,人能死成这样?”
“她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一旁,老婆婆见拉塞尔躯体颤抖,神情紧张,眼皮在微微跳动,不由得好奇,凑上来想瞧瞧第三张照片。
老婆婆记得,拉塞尔伏案从开膛案受害者照片中寻找线索时,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脸色煞白。…
这个饱受视觉冲击的男人,好像看到了连他都无法轻易接受的场面。
拉塞尔将照片捂在胸口,但突然浑身颤抖,连忙从胸口处拿开照片,用双手盖住。
“雪太太,相信我,你接受不了的。”
“还记得你最爱的柯基被运煤车碾死后的场景吗?这比那恐怖一万倍。”
“如果你再年轻五十岁,有一颗强壮的心脏,我或许会考虑给你看。”
“雪太太,现在临近中午了,麻烦你去拿两片吐司面包。”
房东老太婆照做,拉塞尔不要求,他也打算进厨房准备一些吃的,毕竟来者是客。
支走房东后,剩下的两个男人抓紧交谈起来,拉塞尔将第三张照片拿到面前,将强光对准,以至于能看得更加清晰。
照片中,女人坐着,但已经死去,她的整张脸,只有双眼额头还算完整,整个鼻嘴早已血淋淋。
甚至,女人的嘴唇已经消失不见,更确切地说,是严重变形。
上颚还在,下颚也还在,但嘴唇,嘴唇下面的牙齿,以及嘴里的舌头,已经消失。
她的下颚处以嘴部为中心,像被人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又像是得了缺营养的大脖子病。
巨大的空洞。
像是被人用双手硬生生塞进嘴里,扯断了舌根。
并且,连着上下压根一同撤掉。
这个巨大的开口,绽放在照片正中央,如同食人花的花蕾,散发令人心悸的感觉。
“好残忍。”
“这是个孕妇啊。”拉塞尔不忍心道,以人道精神来看,犯下这桩案子的人无可原谅,极其恶劣。
这是一尸两命。
这得多大的恨意,才会采取这种残忍的方式。
取走舌头。
串脸胡吉米点头:“这就是轰动俄亥俄的无舌案…法医鉴定结果表示,他们从未见到过这种死法,因为这种拔舌的杀人方式,理论上不存在。”
吉米表达自己的来意:“这桩案子,因为证据不足,所以只能暂时释放受害者的丈夫。”
“警长先生,我之所以赶来托邦城,是因为一个女人。”
瞧了瞧厨房,老婆婆还没回来,他继续道:“据我调查,无舌案嫌疑人有一个妹妹,据说就住在托邦城,但我并不清楚她的身份。”
“这桩案子,我想从这个女人入手…但我需要你的帮助,找出她是谁。”
拉塞尔恍然:“要我帮你找人?”
拉塞尔艰难喝了口咖啡,将照片放到桌上。
他没有看第四张照片。
看了三张照片后,他对无舌案已有大致了解。
他估计,能排在最后的照片,肯定是重量级。
第三张便已经让他感到不适,他不想再看第四张。
“这不是大事,我可以帮你,但实不相瞒,托邦城最近也发生了大案,还未盖棺定论,我不能分心。”
吉米主动抢过话茬:“是那桩开膛手杰克的模仿犯罪吧?”…
“你也知道?”
拉塞尔暗道一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和第六位受害者吉姆沾点微少血缘关系,实不相瞒,这件案子我一直有所。”
说到这,吉米建议道:“警长先生,要不我们做一桩交易吧。”
“我,帮你解决开膛案,作为交换,你帮我寻找无舌案嫌犯的妹妹。”
“两不误。”
吉米拍了拍胸脯,几乎是自荐道。
拉塞尔微微一笑,保持礼貌:“你凭什么认为可以帮我解决开膛案?”
“这桩案子很危险,建议你不要涉足。”
他表面是在劝阻,实则是在怀疑吉米的能力。
开膛案的嫌疑人早已经锁定是王强,难的只是找出决定性证据,让大法官为他定罪。
他不需要这个人的帮助。
“警长先生,你是不是苦于找不到证据,给王强定罪?”
“我有办法。”
“哦?”
二人有意进一步交谈,见房东雪太太靠近,便有意识移动到墙角。
雪太太倒也识趣,坐到凳子上没有打算掺和。
她看到了面前茶几上扣着的那几张照片。
老妇人悄悄向后瞥了一眼,见无人阻拦,偷偷从中抽了一张出来。
照片中是一个木头箱子,很长,可能有寻常孩子身高左右。
箱子平放打开着,里面有红色的绫罗绸缎,极为精美。
箱子里躺着一个木偶。
木偶的形象应该是一个小男孩,身穿黑色礼服,白色内搭,在领口处还有一小只红色蝴蝶结。
他的嘴巴很宽,眼睛极大,带着年少时的婴儿肥,嘴角处还有机关贴合的缝隙痕迹。
“很精美的一只木偶。”老妇人如此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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