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场战役,死伤无数,根本无法统计具体死了多少跑了多少,皇上心虚,唯恐萧家军的旧部折腾出幺蛾子,从死人堆儿里翻出这么一个活的副将,知道这人在军中威望很高,便没有杀了他,而是秘密关在刑部大牢。
就为了预防不时之需。
现在这人被救走了,北靖王府那些旧部更容易被召集回来。
那郁宴和萧嘉远谋划那么久的事就能提上日程。
皇上盯着郁宴盯得太紧,他想尽办法也就养了百十来个私兵,真要做什么,根本不够用,何况这种在和平环境下培养下来的人,根本无法和战场上混过的那种人去比。
“你想好把人安顿到哪里没有?”萧嘉远问道。
郁宴就道:“就在”
不等郁宴说出口,萧嘉远又道:“你想好就行,别和我说,万一哪天我让抓了呢,遭不住逼供给你卖了。”
郁宴抓起跟前一颗花生米朝他弹过去,“别瞎说。”
萧嘉远就嘿嘿笑道:“那说点正经事,你今儿去见顾珞吗?”
郁宴顿了一下,“不去,我最近几天都不去。”
萧嘉远看了他一眼,瞧着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默默在心里给他最好的兄弟点了三根蜡。
傍晚时分,等了赵爽一天的顾珞终于把人盼来了,瞧着赵爽一脸喜气的进了院子,顾珞悬着的心踏实了下来。
顾珩还是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在院子里写字,郁欢搬了板凳跪在凳子上,趴在桌子旁看着顾珩写字,俩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聊些什么,旁边三条狗子一条小青支棱着脑袋守着她俩。
赵爽之前没见过郁欢,今儿头一次见,一进屋就朝顾珞道:“我的天,小郡主长得真好看。”
但是和郁宴不像,和长公主也不像。
这话赵爽在心里转了一圈儿,没说。
顾珞瞥了一眼窗外,顾珩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郁欢捏了拳头打他呢,收了目光,顾珞道:“慕言怎么样?我听长明说是京兆尹那边定了案子,定了何雅诗杀人的罪,慕言呢?”
长明能打听到皇后出手给京兆尹施压,能打听到京兆尹给何雅诗定罪,但不太方便打听到郭慕言的情况。
“慕言要走,和张院使提了辞呈,原本她还有半年任期,因为要扶灵回家,一来一往的折腾就是几个月,张院使就直接批准了她的辞呈。”
顾珞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果然如此。
京兆尹定了何雅诗的罪,但郭慕言的爹到底怎么死的,郭慕言自己心里清清楚楚。
如果真是她出手的,别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她就绝不可能还留在太医院,作为一个大夫,哪怕是被逼无奈呢,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不过瞧着赵爽喜气洋洋的样子,顾珞道:“慕言虽然提了辞呈,但是不会离开京都是吗?”
赵爽笑道:“她前脚提了辞呈,后脚消息传出去就有好几个药堂想要聘用她,有一家慕言先前经常去义诊的,那家的老板娘和她处的挺好,张院使也劝了她好久,让她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事业和人生,她从老家办完事回来就直接去那里。”
顿了一下,赵爽看着顾珞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这件事不管如何,我始终站在慕言这边,她爹虽然是一条人命,但慕言自己也是一条人命,她没得选。”
顾珞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最终只抓了赵爽的手捏了捏,过了一会儿,低声道:“她以后,没有能扯着她的东西了,她能好好活自己了。”
这个年代的女子,想要好好活着,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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