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在温暖的家庭中珈百璃长大的不同,拉菲尔父母很少归来。居住的别墅很大,但却只有她与玛尔蒂尔两人,空荡荡的住宅内,一句话下来甚至有好几句回声。
所以她习惯了在没人的时候自娱自乐,即使来了人间,也与许多天使保持联系。
坐在窗外静静地望着过往的人群,纷纷扰扰与自己无关,乍一听是如此的美好,但总有人
孤独向来不是一件真正可以轻易接受的事情,
“有时间带你们去玩玩吧。”陆程叹了一囗气。
一个自家老姐要求严格。
一个从小习惯了自娱自乐。
一个家里人中二成瘾。
一个自家长辈和天使相般温柔。
…
一个人怎么样,尽管接触到的东西,将来的经历等多少带有影响,但终归结底,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取决于家庭。
家的温度决定了人的温度,但纵使寒冰,于篝火般也默然融化。
对待这种人,只需要一份真心就够了,他们对感情很敏感,你的一点点好,他们都会格外珍惜,百倍奉还。
“真的吗?”原先有点犯困的拉菲儿打起了精神,有一种名为期许的银光在金黄色瞳孔中闪映。
陆程笑了笑没有回答,但某位被称为神之手的存在明白,他很重承诺,也很重人情。
一诺千金重。
他想了想,缓缓说道:“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嗯。”拉菲尔回答道。
“你和萨塔尼亚一样,文静下来还是挺可爱的。”陆程笑道:“曾经我也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惜父母死于天灾”
那时年幼的他曾且懵懂,只知道一晚上的时间,自己身边最亲最亲的亲人就那么轻易地离自己而去。他爬在离去之人的身上嗷啕大哭,无论身边的人怎么劝阻他都死不撒手。
人终有离别,但未曾想他的离别竟是安排得如此之早,死亡对一名孩子来着,是很遥远的东西,但在那晚他便是明白了,人会死,会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不再回来。
后来,他就转去了其它城市,跟着自己家中的亲戚生活,那时他就习惯了坐在窗边,望着奔走的人群。
忘不掉的是,他重新回到那个地方时,一位满头白发,泛着鱼尾纹的中年妇女拉住了他的衣角,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你是当年老陆家孩子吧,都长这么大了”
“当初我的娃呀跟你玩的最好了。”
“嗯,”陆程看着面前眼前含着泪,尽显沧桑的中年妇女,也是温柔笑道:“陈大娘,我回来了。”
微风抚过,不知是温暖了谁的内心。
柳树的长须哗哗作响,樱花散落,再美好的花儿也总有调零的时候,如同生活,花开一瞬,剩下的仅是光秃的枝头。
纵使后来步入社会,陆程也未曾忘记当年那个微笑,当年那句吐尽心酸的“我的娃呀”。
以至于恰好在那个五星连珠的夜晚,看见那个于狂风骤雨中,前照灯照耀雨滴的卡车呼呼向小女孩袭来的那一刻,他当下唯一的念头就是奋力一推。
正如那个天灾来临的夜晚,也是那个奋力一推,将面前年幼的孩子推向了黎明。
正如那两名还略显年轻的父母,眼中没有将死的遗憾,仅有欣慰的微笑。
白灯闪耀,少年奋力一推的身影仿佛就此定格。
砰的一声,侧身倒飞,几周翻转,鲜血顺着倾盆大雨向下水道的方向蜿蜒而下。
被惊醒的司机惊慌下车,周围满是失错的人群吵闹的声音。
“后来我就在医院躺了许久,才重新有了生活自理的能力。”陆程对着拉菲尔笑道:“这个故事怎么样,就写在我人间的资料档案上。”
拉菲尔擦了擦不知不觉从眼角流下来的泪水,喃喃问道:“这个故事真的是编出来的吗。”
“当然了,”陆程起身,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发僵的身子骨:“不晚了,早点休息,各回各家吧。”
他纵身一跃,从屋檐跳了下去。
“嘶,跳叉了,疼疼疼疼疼”陆程抱着被阳台磕到了的小腿,长嘶着进了房间。
拉菲尔:“……”
“魔之剑,可真是有趣呢”
她从屋顶站了起来,抬头望了眼天空,从一旁的梯子上爬了下去。
这是她刚刚上来的时候搭起来的。
夜静了,
一道人影悄悄地为夜间喜欢乱踢被子的珈百璃盖好了被子,才是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长眠。
“唔”睡梦中的珈百璃沉吟一声,又是一脚踹开了被子。
微风抚开,轻轻吹开了窗帘,月色中她眼角有一滴未落尽的泪滴于月光中闪耀。
陆程与拉菲尔不知道的是,他们在屋顶谈的话,在楼下只要留点心,也能听得见。
从那以后,珈百璃再未主动召换出来过灭世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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