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琪默不作声,低垂了眉,和子琴擦肩而过。
……
早膳过后,常明德便准备妥当,去衙门中当值。乔蓉儿坚持将人送到了绿竹阁门口,看着渐渐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乔蓉儿突然说了句,“三爷今天,很高兴呀。”
子琪听了心中一紧,立马跪在地上说道:“回禀夫人,昨日三爷因醉睡的安稳,并未起夜,奴婢一直在矮榻上伺候。况且,奴婢昨日,来了葵水。”
乔蓉儿秀眉一蹙,盯着常明德消失的路口凝视了半晌,最终脸色舒展开来,轻笑道:“瞧你,我又没说什么,快起来吧,三爷这大大咧咧的脾气,交给你我才放心。”
“夫人言重了,子琪何德何能……”
“你必须能,”乔蓉儿突然打断子琪的话,“三爷心善,你我更是自小的情谊,子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子琪的眸色骤然变冷,她垂首低眉,恭敬道:“奴婢明白。”
若果真要这样,将军府怕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只是她一个人,又该如何脱身。顾离会答应吗?
子琪思忖的间隙,身前的乔蓉儿转回身,边走边说道:“三爷爱读些兵书,又会武义,我知你对兵书也能说上一两句,伺候起三爷来也不用那么费力……”
一整天,子琪都魂不守舍,看见子琴更是无话可说。子琪心中存着怒意,故意不理会,子琴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去不敢说什么。到了晚上回到绿竹阁,子琪蒙着被子躺下,一旁的子琴突然跪在床上,看着子琪惭愧道:“是我对不住你,那日采荷,我故意磕在船舷上,腿上留了疤,还湿着身被府中家将救了。我以为夫人会抬了子画,可没想到那日夫人竟然叫你去,子琪,是我对不住你。可我发誓,以后你若有难处,我绝对护着你。”
被窝里的子琪没有动,她全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子琴见她如此,面色更加苍白,眼里噙满了泪水,低声道:“你若想打我骂我,我都受着。我知道,你心里原是有人的……”
子琪瞬间坐起身,盯着子琴,沉声道:“你说什么?”
子琴被吓了一跳,面上露出惴惴不安的惶恐神色,“我……我也只是见过你藏了他的玉佩,可从没听过你提起他,所以我猜……”
“你看错了!”子琪冷声道。
子琴忙上前拉住了子琪的胳膊,“子琪,你莫要怪我,可好?”
如何能不怪呢?子琪咬着牙,眼睛也倏的变得通红。她忍辱负重多年,好不容易混进了将军府,就因为此事,多年的心血就要作废!
子琴见子琪如此,心中更加惭愧,“子琪……”
……
常明德虽然平日里喜欢读些伤春悲秋的诗词,但毕竟出身将门之家,对兵书典籍也算略知一二,虽然从未有过施展的机会,纸上谈兵的事倒是信手捏来。
以前性子混,是因为没个解语花,成亲之后发现乔蓉儿是个知书达理的,竟然对兵书还有涉略,便如得了宝贝一样,时常守着媳妇儿谈天说地。可惜如今,自己血气方刚坏了事儿,乔蓉儿怀孕了,一说书就犯困。常明德渐渐瞧出名堂,也就不再缠着她了。
老将军给他找的师父近几日也告假,说是新添了金孙,要回去看看。说起来,常明德觉着自己也是个可怜人,身边没有一个知己,更别说伯乐了。这几日,每每夜里望月长叹,不知自己“何时腾风云,搏击申所能”?养在将军府里如同深闺怨妇一般。只好闲来无事,写几郁郁不得志的诗,聊表情怀。可是这诗,却也没人能懂。
常明德憋屈的很。
这天刚读完一则师父写的战场回忆录,常明德便兴致勃勃的在桌上对演起来,这可花了常明德好大一番功夫,一个时辰下来连口茶都没顾得上喝。
子琪借奉茶的机会,偷看了几眼图上的方阵,待看清上面只是简单的写了甲乙两军对阵,地形也只是草草的几笔山地,神情这才放松下来。她退到一边,犹豫了片刻,最终开口问道:“三爷也想上战场吗?”
“将军府的男人哪个不是这样想的,只如今是太平盛世,想打仗都没地儿去。”常明德随口道。
“打仗有什么好,劳财害命,受苦的还不是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我倒希望将军府的这些兵书,蒙了灰无人管才好。”
“妇人之见!”常明德瞪了子琪一眼,冷哼着道,“人要懂得居安思危,若人人都像你这样,敌军来犯,还不只有投降受死的份儿?”
“打仗只不过是手段而已,如若什么事儿都能在朝堂之上解决了,又何须打仗呢?”子琪反驳了一句。
“呦,有点儿意思,”常明德听了子琪的话,略显惊讶的抬头看她,“那万一朝堂之上解决不了呢?”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