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重阳佳节将近,阮父名下的产业各行各业都有所涉及,阮圆为阮父分忧这些日子也都是早出晚归。刚回到府里,玉竹告诉阮圆郭家二房的嫂子寅时找上门来,跟姑爷去了书房到现在还没出来。
现在是卯时,也有一个多时辰了。
阮圆抬眼看了朦胧的夜色,朝书房走去。
才走到门外听到郭乾胤说话声,就驻足听了一会儿,“二嫂你不用多说,这件事是母亲做错了事,受些教训也是应该的。”
“让阮圆出面跟那些差役说说好话不就行了吗?”
房内。张秀娥心疼正在牢里受苦的郭乾邦,对面前这个油盐不进的三叔有些头痛。
郭乾胤抿起唇,反问道,“怎么说好话?”
张秀娥平常和郭乾胤打交道并不多,见郭乾胤这般“木讷”颇为无语,只得再多说明白几分,“就是打点一番,这帮人是县里拨调到镇里的,总不能让他们明日把你母亲兄弟关押到县里去把。”
“母亲他们有错在先,必要吃些苦头才能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郭乾胤顿了顿,又说,“今日的事虽然是母亲和大嫂挑的头,但到底是他们吃亏更多,打架斗殴不会关到县里,顶多三五日就会被放出来。”
“你——”张秀娥气了个倒仰,“母亲平日真是白疼你了,如今母亲落难,你若置身事外可是要被雷劈死的。”
“母亲不是愚昧无知的人,会理解我的。”
阮圆在门外听了个大概,这才轻轻敲房门,“相公。”
阮圆推门而入,将两个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这是怎么了。”朝郭乾胤投去征询的目光。
张秀娥看到阮圆来了,一脸泫然欲泣,“三弟妹……”
“二嫂!”郭乾胤一声喝止,堵住了张秀娥剩下的话,“二嫂过来也够久了,先回家去吧,剩下的事我自有打算。”
“你!好……好得很!”张秀娥利索地转身就走。
阮圆也没说话,就陪着郭乾胤,安安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走到郭乾胤身边,伸出双臂拥着他,将整个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侧着眼看郭乾胤丰俊的脸庞,柔声安抚道,“不要烦恼啦,脸经常皱巴巴会变成糟老头哦。”
“你都听到了吧。”郭乾胤并没有因为阮圆的刻意讨好而微笑。
阮圆点了点头,说,“你我夫妻一体,没必要分得这么清楚。”
两个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说得是刚刚二嫂说的让阮圆出门打点银钱的事情。
“一家和睦便好,我们平日里多花点钱也没什么,养十几口人还是吃不垮的。”何止是吃不垮,便是再来十几二十个郭家,也养得起,阮圆不是活菩萨,但看在郭乾胤的份上,这段时间阮圆都让自己刻意忽略这些,但刚刚在门外听到郭家二嫂这样的老实人也十分自然地支配自己替郭家花钱,她觉得自己该反省因着郭乾胤的缘故对郭家太好了,虽然郭家人对她都算客气,但这花钱的嘴脸却有些贪得无厌。
阮圆心想,美色误人,怎么连“升米恩斗米仇”这句老话都忘了。
所以她对郭乾胤说的这句话是存了心思的,也抱了试探的心思。
郭乾胤也没让她失望,他直截了当地否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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