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蹊和宴芙湘面面相觑。
“蹊儿,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表姐请我是假,让你陪她去佛寺才是真的吧?她明知我基本上不出门的。何况,昨夜出去,今日再去,身子必然受不住的。”
传递消息的丫鬟在门外候着,屋内,宴芙湘将心中的猜想说给了沈言蹊听。
沈言蹊并没有表态。
她知道,小县主喊她的目的不一般。那么喜欢宴灵修的一个女孩子,宴灵修的踪迹必然是事先打听好了的。昨日出府逛夜市,宴芙湘除了带两个婆子随行,丫鬟便只带了她一个。无论她有没有和宴灵修接触,传到令缯云耳中,都默认了她的举动出格。
所以,才第二天,令缯云就忍不住了。
“蹊儿,你想去么?表姐她是个十足的暴力狂,总是喜欢用鞭子抽人。我帮你推了吧?”宴芙湘一想到沈言蹊被鞭子抽打的景象,就不禁倒抽一口气。她是真的担心沈言蹊招惹到令缯云。
“不必了,小姐,我去。”有些事,她总是需要自己去解决,宴芙湘并不能一直帮她。
“可是——”宴芙湘眉头皱在了一起。
沈言蹊打断了她的话,笑得从容,“小姐,你不要过度担忧啦。县主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难不成能吃了我?何况,她真的只是想去礼佛也说不定啊,只是担心路上少了个说话的,故而过来问了一声而已。”
茶茶给宴芙湘倒了一杯温水,起身时,对沈言蹊道:“我也觉得不妥,蹊儿。你与二爷之前的谣言还没有消失,昨儿又与二爷一道出去了。县主此行,来势汹汹。”末了,还加了一句,“我可不想见着你走着出去,躺着回来。”
沈言蹊倒是对于茶茶的这番话有些意外。她以为,按照茶茶对她的仇恨值,巴不得她在令缯云面前受过呢。却原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茶茶姐,多谢你的提醒喽!”
在沈言蹊含笑揶揄的目光下,茶茶老脸一红。她明白,沈言蹊这是在笑话她呢,谁让她方才还一本正经地训斥对方呢。
“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不过,你们也要相信我啊。我不会有事的。”沈言蹊对宴芙湘和茶茶道了别,跟随令缯云派来的丫鬟离开了。
茶茶对于沈言蹊是有些意见,不过到底心里过意不去,便对宴芙湘道:“小姐,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二爷?”她真的觉得小县主会对蹊儿不利。
“行,你亲自去二哥的院子里走一趟。”宴芙湘点头道。
沈言蹊她们前脚才离开,后脚茶茶便直奔莫离斋去了。
莫离斋里,只有几个下人在洒扫庭院,没有人说话。
茶茶拉住其中一人,问道:“二爷在否?”
那小厮摇头道:“二爷一早便带着万俟侍卫出府去了。”
“多谢。”
回去的途中,茶茶边走边祈祷:“小妮子,这回你自求多福吧,没人能够帮你了,唉。”
······
沈言蹊先是跟着小丫鬟来到令缯云的住处。
令缯云还在屋里梳妆打扮,丫鬟让她在屋外空地上站着等会儿。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秋天,温度虽然有所降低,但是午后的日头还是晒人得紧。再加上没有风,不一会儿,汗水便顺着沈言蹊的脸颊流了下来。
令缯云房门外站着的老嬷嬷一直冷眼望着她,对于她的口干舌燥没有丝毫的同情。
沈言蹊晒得头昏眼花的,抬脚走到走廊上,坐在远离那个老嬷嬷的栏杆上休息。谁曾想,那老嬷嬷一直注视着她的目光变得嫌弃又苛刻。沈言蹊甚至能听到对方鼻子里发出的不屑的哼声。
“果然是小家子气的,没有半分礼数与教养!”这句话表面上是在自言自语,实则故意说给走廊里的沈言蹊听的。
这个老嬷嬷正是令缯云身边的奶妈张氏。她对待自己的小姐视如己出。
眼看着小姐这两年就有可能成为宴府的少夫人了,晏二爷也是个洁身自好的。本是多么好的姻缘,可是眼下却突然冒出这么个不识好歹的狐媚子碍人眼,怎能不叫张氏愤怒。
故而张氏让自家小姐借着礼佛的由头,将这个小丫头喊过来,让她好好吃吃苦头,明白什么可以想,什么不可以想!
沈言蹊自然清楚张氏是在骂她,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假装什么也没听到。本就是要来教训她的,若是她再和小县主的人杠起来,那个小县主更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处罚她了。
“呵!没教养就算了,还是个聋子!难怪胆大包天,什么人都敢勾搭!呸,不要脸的货儿!”沈言蹊的隐忍助涨了张氏的士气,话语愈发不留情面了。
沈言蹊: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
张氏还是不依不饶地站在门口指桑骂槐。
纵然沈言蹊心中将对方吐槽得狗血淋头了,脸上却还是保持着自我良好的微笑。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花儿,顺便泄愤似的掐了一朵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一脚碾碎。
“哎,你冲谁发脾气呢!还踩花?你不想好了!”张氏见状,当即横眉竖目。
有时候吧,看不惯你的人,无论你做什么,她总能找到挑刺的地方。更何况,沈言蹊这还是故意激怒张氏的。
她本想着忍一忍便过去了,可是奈何这个老嬷嬷骂人委实不好听。
“您不是见着了?”沈言蹊努努嘴,望向地上花朵的碎屑,道:“这花儿可真是的,我本与它没仇没怨的,它何故想要刺破我的手指,遮挡我看风景的眼睛呢?这下可好,没伤着旁人,自个儿反被磋磨了。”
那被磋磨的话,不就是暗指一直骂人的张氏么?
张氏原本以为沈言蹊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小丫鬟,断然不敢回嘴的。
可是,沈言蹊并没有如她的愿。
沈言蹊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一味地退让,换来的只会是对方的愈发猖狂。所以,她选择了反击。
张氏在宅院里待得久了,这些尔虞我诈自然见得多了。因为是府里姑娘的奶娘,身份高于普通仆人,所以鲜少有人敢公然与她顶嘴。而现在,被一个小丫鬟讽刺了,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下去。
张氏怒喝道:“好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羞辱我!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说着,便扑向沈言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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