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涵秋慢慢从石榻上坐起身形,目注虞心影一抱双拳,含笑说道:“多谢虞令主慨赐灵药的救命之恩,卫涵秋却不知怎样答报的了?”
虞心影秀眉双挑,摇手说道:“你不必谢我,也许我这救你之举,并非出于善意。”
卫话秋“哦”了一声,目光微转,点点头说道:“我对于虞令主的言外之意,可以体会。”
虞心影意似不信地扬眉问道:“你真能体会得出?不妨说来听听,我既非出于善意,却又何必救你?”
卫涵秋缓缓答道:“北令南幡,齐名江湖,尚未分出上下。虞令主救我之意,若非悲天悯人,便是想留我‘青幡仙客’卫涵秋,与你作个对手。”
虞心影微吃一惊,点头说道:“你真够聪明,我确实觉得‘红叶令主’与‘青幡仙客’之间,应该有一次公平比斗。”
卫涵秋正欲答盲,虞心影忽然又向他问道:“我要请教一下,你是怎会昏睡在这冰洞之中?是受了内伤?还是中了奇毒?”
卫涵秋伸手人怀,摸出一只粉红色的小小梭形之物,托在手上,向虞心影苦笑答道:“虞令主请看,我是中了这梭儿之毒。”
虞心影见这只粉红色的小小梭状之物,制造得形式极为灵巧,不禁看了两眼,皱眉问道:“这只梭儿,是何人所用暗器?”
卫涵秋“咦”了一声说道:“虞令主,你难道不认识这是‘雪衣艳鬼’贝亭亭的:迷仙七巧梭’么?”
虞心影摇头答道:“我与贝亭亭不熟,尚未知道她练有这种暗器。”
卫涵秋含笑问道;“虞令主是与‘玄冰凹’中,何人交好?”
虞心影素来不善虚言,遂应声答道:“我是与魏老婆婆,比较亲近。”
卫涵秋目光一闪,讶然叫道:“常言道:‘薰莸难共器,冰炭不同炉’……”
虞心影听到此处,便即秀眉双挑,接口说道:“你不妨说得清楚一些,到底谁是薰?谁是莸?谁是冰?谁是炭呢?”
卫涵秋听出虞心影口气不善,已有怒意,遂赶紧陪笑说道:“我这样说法,只是一种比喻,因虞令主为誉满乾坤的红妆奇侠,与魏老婆婆,似非同道,不知你是怎样和这‘白发杀人王’,互相结识攀交?”
虞心影冷笑说道:“你认为魏老婆婆的心狠手辣,是‘白发杀人王’,我却认为她是一位慈祥恺梯的老人家呢。”
卫涵秋笑道:“见仁见智,或有不同,但不知虞令主与魏老婆婆.业已交往多久?”
虞心影涵眉笑遭:“朋友相交,贵在知心,你又何必问我与魏老婆婆是何时结识作甚?”
卫涵秋目光一转陪笑说道:“因为魏老婆婆向有‘白发杀人王’之称,不仅一根玉杖,及‘淬毒泥丸’,厉害无伦,并秘密炼有一种功能迷神变性的独门毒药。……”
虞心影听到此处,便冷笑一声,接口说道:“你以为我会中了魏老婆婆的独门药物之毒?”
卫涵秋低声下气地陪笑说道:“常盲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魏老婆婆素极阴刁狠毒……”
虞心影一阵狂笑.截断了卫涵秋的话头,扬眉说道:“卫涵秋,你可太小看我了.魏老婆婆纵有利用独门秘药,暗地伤人之意,但虞心影又岂是会轻易中人暗算的三尺孩童?你体内‘迷仙七巧梭’毒力,是否业告完全祛除?若已无妨,我们便开始‘北令南幡’之斗。”
照说“青幡仙客”卫涵秋在当世武林之中,是何等身份,听了虞心影这几句话儿,慢说毒力业已祛除,即或体内尚有少许余毒未曾清除,也必不加顾及地,立即决不服低,慨然应战。
理虽如此,事却不然,卫涵秋静听虞心影话完.竟自闭目行功,运气暗察片刻以后,向虞心影含笑说道:“虞令主,我所中‘迷仙七巧梭’的毒力已除,但却还须休息片刻,才可完全复原。你把‘北令南幡’之斗,略为移后,我们再谈上半个时辰好么?”
虞心影想不到卫涵秋竟肯向自己说出这等示弱之语,颇为诧异,不禁以两道疑诧眼神,对他凝目注视。
卫涵秋好不聪明,居然猜透虞心影的心意,剑眉微扬含笑说道:“虞令主.你是否觉得我不应谈话有推辞?但你是旷代红妆奇侠,一胜一负之间,关系‘北令南幡’的美名令誉。故而,不但我要慎重异常,便连你也决不愿意我轻率从事。”
这番话儿,立论颇高,听得虞心影扬眉笑道;“你倒真会说话,并说得颇有道理,我自然不愿意你不重视这‘北令南幡’之斗。”.卫涵秋笑道:“虞令主,用我想来,我们之间,应该有两次较技机会。”
虞心影点头说道:“一次是在这冰洞之中,另一次是在‘玄冰大会”以上。’卫涵秋扬眉笑道:“举世群榷,齐聚‘玄冰大会’,那一阵自然应该是:北令南幡’之间,谁强谁弱的正式比斗!但今日这一阵,又应该算是什么性质?”
虞心影想了一想,含笑答道:“就算是我们在正式比斗之前,先行非正式地试试手吧。”
卫涵秋摇头笑道:“这一阵虽非正式之斗,但也不能太不正式,否则便会减低彼此兴趣.甚至有些保留不出全力。”
虞心影听得微觉一怔,妙目凝波地看着卫涵秋,蹙眉问道:“你这‘不能不太正式’之语,不妨讲得明白一些,以及怎样才可提高彼此兴趣,也请-并说出。”
卫涵秋知道:“我认为只要加上一些彩头,便可提高兴趣,并不至于大不正式。”
虞心影“哦’了一声,扬眉说道:‘原来你是打算和我以技为赌!”
卫涵秋点头笑道:“这只是一种形式,那怕赌上一丝一缕,都无不可。”
虞心影嘴角微披,哂然说道:“既然要赌,便赌得隆重一些.不应该过分轻率。’卫涵秋笑道:“什么赌注,以及怎么赌法,均由虞令主决定便了。”
虞心影秀眉微扬,目闪神光说道:“我们今日既非正式比斗,便不出洞动手,惊扰多人……”
卫涵秋接口笑道:“这洞府之中,颇为逼仄,彼此腾挪闪展之间……”
虞心影冷然一笑,截断了他的话头说道:“我们何必腾挪闪展地擦掌磨拳,彼此较量上一手玄功,也就应了景了。”
卫涵秋满面春风地微笑说道:“我早已说过,一切均请虞令主做主,如今你既想用较量玄功,作为赌法.则赌注也不妨一并决定。”
虞心影双眉略蹙,想了一想说道:“我们两人,未必有相同之物,谁若输了,谁就送给对方一件自以为具有相当价值的罕世奇珍,作为赌注如何?”
卫涵秋目光微转,点头说道:“好,我对虞令主所说的赌法,及所定赌注,完全同意。”
虞心影笑道:“你既同意,我们便可开始赌斗玄功,只不知体力方面,是否业已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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