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淑秀眉深蹙,神情异常沉重地,缓缓说道:“第二件比第一件更为严重,我恐怕水中萍姑娘经受这番重大刺激之后,可能索性偏激,走人邪途,大大堕落,甚至无法自拔!”
谷家麒听得荡魄惊心,急得连连扼腕,右足顿处,足下山石,也为之纷纷碎裂。
端木淑看他一眼,失笑说道:“麒哥哥,你如今急也无用,我们目前必需在此等候我师伯一静神尼,与‘盖世神偷’令狐元讯息,看他们是否能够把你义父欧神君救出,然后便将分赴‘六诏天山迷谷’,及‘罗浮梅窝’,祛除我们体内余毒,等这些事作完,再行全力搜索水中萍下落,劝导救助,不使她如我所料的陷入迷途便了!”
谷家麒虽然觉得追踪救助水中萍之事,越早越好,免得夜长梦多,但端木淑所说各情,都是当前急务,无一可缓,委实分身乏术,只得愁锁眉尖的默然不语。
东方刚向端术淑笑道:“端木姑娘,你初下‘普陀’之际,为了不易寻找杀父仇人‘阴风叟’濮阳赫,想引诱他自投罗网,才赶走住在‘邛崃幽谷’的一干绿林强粱,打起‘邛崃三绝’旗号,举行一场‘三绝大宴’,如今‘阴风叟’濮阳赫已有下落,我们头上所顶的这种‘山大王’头衔,似乎应该取消,阮清泉老爷子恐怕也在‘邛崃幽谷’之中,独自住得有点不耐烦了呢!”
端木淑笑道:“回转‘邛崃幽谷’,遣散手下诸人,使他们各安生计之事,可以与追寻水中萍姑娘并办,我也正要取回那柄‘太阿剑’,准备明年五五端阳,与‘黑地狱’中的狠毒群邪,放手一搏了!”
谷家麒忽似想起甚事,向端木淑恨声说道:“淑妹,此次‘黑地狱’之行,怎的未曾见到你我的不共戴天深仇‘阴风叟’濮阳赫呢?”
端木淑秀眉略轩,微一沉吟说道:“阴风叟濮阳赫如在‘黑地狱’中,他倚仗‘幽冥主宰’。及‘黑心张良’司马庸凶威,不会惧怯你我,避而不出,据我看来。濮阳赫可能是司马庸真正心腹,在‘黑地狱’外围,担负着相当重任!”
谷家麒咬牙说道:“这老贼行踪如此隐秘,要到哪一天我们才能携着他的项上人头。到‘终南山百丈壁’前,一祭先人坟墓。”
端木淑被谷家麒这几句话儿,勾动愁怀,不禁眼圈微红,泫然欲泣。
谷家麒又复恨声说道:“提到‘阴风叟’濮阳赫,不由我不恼恨‘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宫漱石。若不是这老儿倚老卖老的多管闲事,在‘邛崃幽谷’的‘三绝大宴’上,濮阳赫岂非早就被我七剑分尸,雪却了不共戴天之恨!”
端木淑见谷家麒想起父仇,神情激愤异常,只得自己强抑悲怀,换了一副笑容,向他柔声说道:“麒哥哥,‘阴风叟’濮阳赫的踪迹,一时难觅,我们只好先重公义,后报私仇,反正‘黑地狱’若能瓦解冰消,这老贼也不会肋生双翼,飞上天去!”
这“先重公义,后报私仇”的两句话儿,分量颇重,谷家麒听了果然英风渐振,愁眉渐解。
一日过了,又复一日,不仅一静神尼与令狐元毫无消息,“黑地狱”中,也不见任何人出入。
端木淑、谷家麒、东方刚等三人之中,最心急的自然还是谷家麒。他想一静神尼的佛门绝学,冠冕当世,令狐元的空空妙手,盏代无双,一个负责救人,一个负责盗药,岂非极好良配,怎的为时二日之久,还未见义父“七剑神君”欧古月脱离险境?
义父只一脱险,自己放下万事,先陪他老人家赶赴小孤山,使心怀悲苦不堪的义母,获得莫大安慰!
谷家麒想得虽颇如意,但等到第三日,“地狱之门”一开,其中安然走出的只是一静神尼与盖世神偷令狐元,却无“七剑神君”欧古月在内。
谷家麒见一静神尼与令狐元,末将义父救出,不禁大为失望。遂在由端木淑引介,拜谒一静神尼以后,立向令狐元探询其中经过。
令狐元苦笑说道:“谷老弟,我们此番定计,一开始便铸大错,因为那位‘铁扇先生’东门拓,早就惨遭‘黑心张良’司马庸毒手,连人皮都陈列在‘黑地狱’中的‘人皮库’之内!”
谷家麒闻言,“啊呀”一声说道:“这种情形,委实令人意料不到,令狐老前辈岂不露了马脚?”
令狐元惊魂初定地,摇头叹道:“那‘幽冥主宰’邝无畏与‘黑心张良’司马庸的心计,太以凶狡,不仅我露出马脚,并且害得‘玄清羽士’陆文广、‘单掌追魂’钱正威等两位身怀绝技的一流武林奇客,身遭惨死!”
谷家麒、端木淑等闻言,方自互相惊顾。
令狐元又复苦笑说道:“故而我自冒用‘铁扇先生’东门拓名号开始,便落入对方算中,若非一静神尼法驾突降。以无上佛力,震慑‘黑地狱’双凶。为令狐元渡厄消灾,连我这身人皮,也无法保全。必被剥去!”
端木淑秀眉微蹙,含笑问道:“令狐老前辈,你这样笼统说法,我们哪里听得清楚?”
令狐元脸上一红,遂把“黑地狱”中的惊心荡魄遭遇,原原本本,细述一遍。
端木淑、谷家麒、东方刚等听完,也自惊心不已。
谷家麒更嗟叹义父“七剑神君”欧古月的灾厄未消,非到大破“黑地狱”以后,不得有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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