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狗仙,我家先人有难,我这个做儿孙的,只能出此下策,为先人找个畜生道肉身,既保全他性命,又不损天道阴德……”
司空烈一声低喝,率领手下从房上跳了下来,围在了井口和院落中。
院子里面沾满了黑压压的衙役捕快,顿时没有那么清冷了。
而那个本来要逃走的女鬼,此时此刻也狞笑着,阴恻恻看着狗子大郎和众人。
这女鬼自然知道,司空烈是自己肉身一半司空玄的子孙,前者为了先人如此付出,对自己也有好处。
这土狗把自己害的这么狼狈,如今将它大快朵颐,也能让自己修为更进一步。
“司空烈,你……”狗子大郎惊慌的大叫,此时此刻,它完全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明白了为何当初司空烈殷勤的叫自己和师兄停留在此。
原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是一句空话。
司空烈充满歉意的看了一眼狗子,转身朝着女鬼道:“前辈,动手吧,希望你或者我的太爷,能够有一人夺舍这狗仙,你们一分为二,以后再也不要相互纠缠,让我太爷神魂安宁……”
那女鬼的另一半,形如老者的躯体,似乎在抵抗着这个举动,拖着一半身躯迟迟不愿意上前残害狗子,另一半的女鬼则是龇牙咧嘴的想要上来,夺舍大郎。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呦,各位都在啊?”
忽然一阵吟诗的声音,从井底传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从井里面爬出,走路踉踉跄跄,手里还拿着一个酒葫芦。
“你……你怎么在这?”
司空烈倒退一步,就是一惊,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去了井底?
关键是谁也没发现。
“师兄,师兄救我……”大郎扯着嗓子哭叫。
衙役捕快们纷纷围了上来,拔刀相向。
“先生,你快快离开此地,这里妖气横生,你的狗更是一个妖怪变得,快去我府上领一百两纹银,连夜离开此处,再也不要回来了!”
不愧是司空烈,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恩威并用说了一番话。
那些手下更是心中抱怨,一百两纹银?自己给人家当捕快多会儿能赚到,便宜了这小子。
女鬼舔着长长的舌头,似乎想要把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书生,一口吞入肚中。
徐兴哈哈一笑,脚步蹒跚,含了一口酒,噗的一口吐向了司空烈面门。
“大胆书生,你……!”
司空烈抬袖遮面,正要怒斥。
哪知道喷向自己的一股水剑,忽然在空中凝聚拐弯,向上窜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了一把一丈长的利剑,呼啸声中,在院子上空转了一圈。
铛铛铛!
捆着狗子大郎的铁链,纷纷被轻飘飘斩落下来。
这一份力道,举重若轻,人人看在眼中,纷纷变色。
那女鬼更是机敏,知道遇到了高人,迅速后撤,就要跳进水井中。
哪知道刚跳进去,当啷一声巨响,漏在外面的腿颤了几颤。
徐兴笑道:“着急什么,我刚才在井里放了块石头……”
狗子大郎落地,顾不得摔得狼狈,兴奋的吼了句:“大师兄牛气!”
司空烈一看情势失控,仗刀大吼一声:“你到底是睡?!”
三十多个衙役捕快,纷纷围拢上来,把徐兴围在了中间。
徐兴哈哈大笑。
“自小神通手段高,随心变化逞英豪。
养性修真熬日月,跳出轮回把命逃。
一点诚心曾访道,灵台山上采药苗。
得传大品天仙诀,若无根本实难熬。
三年无漏成仙体,驰名天下第一妖!”
伴随着天上雷声隐隐,一字一句仿佛惊雷般,击打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坎上。
不知道为什么,司空烈竟然感觉自己动不了了,眼前这个本来看似文弱的书生,竟然有股无与伦比的气势。
雷声闪闪下,此人清瘦的身躯,笑意未消的脸庞上,竟然充斥着一股天地间的伟力,让他再也没有持刀的力气。
铛啷啷……
一声声兵器落地的声音,连珠响起,衙役捕快们也是同样的感觉。
那被堵住退路的女鬼,知道今天来了高人,自己唯有殊死一搏才能逃脱,嘶吼一声朝着徐兴冲来。
徐兴一动不动,拔出后背的桃木剑,向着前方空气中点了三下,封住了女鬼的攻击线路。
同时,仰起脖子喝了一口酒,接着喷出一道水线,把桃木剑往空中一扔。
嗤嗤声不断响起。
那桃木剑在空中被水汽包围,竟然形成了几十把半米长的小剑,在徐兴挥手下,发出尖锐的鸣响,朝着女鬼周身上下刺去。
嗖!
嗤嗤!
《云水剑经》被徐兴发挥的淋漓尽致,水汽凝聚成的剑不断穿过女鬼的那一半躯体。
一声声惨叫声中,女鬼终于变得渐渐透明,最后砰的一声,神魂俱灭。
只留下了另一半瘦弱的浩然公,栽倒在地上。
“太爷爷!”
司空烈跑过去将先人扶起,哭倒于地。
众人皆是恻然。
徐兴抚掌大笑,过去把手抚在司空玄头顶,修为一道道散出,司空玄那皮包骨头的身躯渐渐隆起,苍白的肤色也有了血色,深陷的两腮慢慢鼓起,一双黯淡无神的眼睛,也是有了神采。
司空烈翻身拜倒,口中大呼:“小的有眼不识真神,唐突了神仙,罪该万死,谢谢神仙救我先人!”
一众捕快纷纷跟着跪下,这城主大人都跪了,他们刚才对真神那么无理,岂不是要死后下阿鼻地狱?
那浩然公司空玄也翻身坐起,二话不说,朝着徐兴深深一拜。
这一拜,足足有半柱香时间。
“真神在上,小老儿我为了封住女鬼,得本地城隍传承,自封肉身数百载,如果不是真神近日出现,小老二恐怕不日将神魂俱灭,到时候那邪祟将彻底没了羁绊,横行乡里,那将是大恶事啊……”
司空玄又对着徐兴深深鞠了一躬,忽然回首狠狠扇了曾孙司空玄一耳光,叱道:“你为救我这把老骨头,险些害了真神灵兽性命,我司空家出了你这等败类,真是,真是……”
连说了两个真是,咕咚一声又给徐兴跪了下来。
司空烈战战兢兢,捂着脸不敢说话。
狗子大郎气呼呼看着司空烈,如果不是徐兴站在中间,早就想上前咬他一口。
徐兴呵呵笑道:“此子孝心可嘉,但是用心险恶,不能算是善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断你一根手指,可服否?”
“断我手指?”司空烈想要起身,膝盖站到一半又颓然坐倒。
他心知肚明,自己想要逃脱这惩罚,简直难如登天。
别说自己是一城之主,就是一国之君,在这种超脱世外的修行人看来,取其首级如探囊取物而已。
全看人家修行者一念之间,愿不愿意多造杀戮。
他现在只后悔,自己有眼无珠,不认得徐兴这个真神。
徐兴手指一抬,空中的云水剑嗖的射下,噶嘣儿一声,断了司空烈一根手指。
司空烈闷哼一声,被下属抬着出去包扎。
喧闹过后,此地只剩下司空玄,还有狗子大郎。
环顾四周,整个西厢房院里院外,温度上升了不少,就是连能见度都好了很多,虽然是夜晚,但是群星璀璨,蝉鸣鸟叫,一片生机。
司空玄活动活动身体,只感觉关节灵活,肌肉充满力量,似乎不比自己几百年前的身体情况差多少。
他对着徐兴深深一拜,感慨道:“真神在上,不知耗费了多少修为来救小老儿,小老儿粉身碎骨也勿以报答分毫啊……”
徐兴呵呵一笑,道:“耗费了区区百年修为,不足挂齿,浩然公以后不要再说了……”
此话一出,司空玄却脸色一变,更加阴郁了。
因为这份大恩他还不起啊!
普通修行者,十年修为就已经非同小可,如果被救之人不是血亲,或者子孙后代,结发妻子,过命朋友,那是绝对不可能自损修为的。
而眼前这素不相识的上仙,竟然对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城隍这般恩重如山,这得什么样的胸怀?!
高人呐!!
另一边,徐兴心中暗暗高兴,好,真好,又转移了两层修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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