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让不是说过了吗?这些鼠辈行事遮遮掩掩,畏惧旁人知晓。我有上中下三条计策,供玄德公自择而行。”
刘备惊道,“须臾之间便有三条计策吗?善,却不知是哪三条?”
“其一,请玄德公挑选帐下士卒,乔装改扮成贼寇模样,于琅琊各处活动,代替贼寇扬名立万。动静一大,他们自会收敛许多。此计治标不治本,是为下计。”
刘备点点头,“此计甚妙,不过替贼寇扬名立万,是否也要做出伤天害理之举呢?”
刘亨笑笑,“玄德公听我往下说。”
“其二,您不妨请萧使君召各县豪强于诸城集会,而后散布士卒到各县摸排剩下的土地好坏,尤其是海曲。当地豪强与贼勾结的人见有机可乘必会通风报信,等事后比对各家土地损毁情况,奸情大略可知。此计行事繁琐,善恶两伤,是为中计。”
田豫先反应过来,“刘先生的意思是说,让玄德公派遣的士卒去动那些豪强的土地吗?”
“正是此意。”
“那第三计呢?”刘备觉得自己不用挑了,这些计策完全可以同时实行。
“其三,还是国让的计策,设陷阱。玄德公可以借小沛敌情之名,大张旗鼓的把部曲调离,之后在暗中调回来埋伏。倘若贼寇趁虚来攻,便可一举消灭他们。此计一劳永逸,是为上计。”
刘备抚掌大笑,“甚善,元拙行事果然稳妥,这三条计策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照此法行之,相信不久便能把幕后捣乱的人给揪出来。”
田豫颔首,“是啊,这笫一计,打草惊蛇,让贼寇暂时收手,不再胡乱破坏田地。第二计,釜底抽薪,断了贼寇的耳目。最后一计,引蛇出洞,将贼寇彻底消灭。”
说着,田豫忍不住冲刘亨露出敬服的神色,自愧不如啊。
刘亨赧然一笑,其实上次曹豹的事情让他很没有信心,所以这一路上都在为这件事谋划,勤能补拙而已。
自己还是不称职啊,这么长时间了,左承祖怎么还没有把荀攸带回来?看来还是要就近找一位谋士为刘备作规划,自己查漏补缺还可以,无法面面俱到。
像曹豹那次,不给人可乘之机是任何一个一流谋士都能秉持的原则吧。自己却连这么简单的一条都忽略了,若非后来说动郑玄写信,又拐走了他的儿子,恐怕陶谦那里很难蒙混过关。
这给刘亨提了很大一个醒,不要以为自己有后世的记忆就能够应付所有的事情。事情会变,能力才是真的。
刘亨想到的第一个人选就是陈登,这是离刘备最近的一流谋士了。不过拥有徐州之前,他应该不会投靠刘备。
再远一点,就是鲁肃和刘晔了。
东城鲁子敬,淮南刘子扬。
这三条计策的第一步是以萧建的名义邀请各郡豪强到诸城议事,这一步难度不大。
第二步,派遣一波士卒到各县去摸排情况,之后扮成贼寇破坏那些豪强的田地。这一步就有些难度了,需要一名胆大心细的将领。最好形容再粗犷一点,和贼寇无二,不惹人怀疑。
没错,某位姓张的将军。
张飞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和刘备一起,笑得很开心。
“玄德公,萧使君那里还要劳烦您去说。带兵回小沛的人选,我推荐国让。至于假扮贼寇的事,我看三将军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刘亨手捏着下巴,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哈哈哈——啊,”张飞的笑声戛然而止,刘亨甚至能看见他一脑袋的问号。
“俺,俺不行啊。”张飞连连摆手,焦躁的似曾相识,“这贼寇俺也没当过呀,万一误了事怎么办?再说了,俺老张哪里像贼寇啊?”
刘亨道,“三将军,切莫谦虚过甚。您粗中有细,在场的人谁不知道。经验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今天不就有机会了吗?”
刘备也点点头,上下打量了张飞几眼,满脸认同,“嗯,不错不错,三弟你就不要推辞了,你的本事大哥我还不清楚吗?”
田豫好像想起了之前在小沛的记忆,落井下石道,“是啊是啊,我们这里除了三将军,还有谁能够担此重任。”
张飞急的说不出话,“我……我不行……我。”
刘亨又道,“三将军是不知道,诸城的百姓见过三将军的风采,还特地写了不少词句来称赞你呢。”
刘备兴致勃勃道,“称赞三弟的,元拙快快说来。”
张飞似乎认命了,刘亨连夸他的话都编出来了,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还是好好享受这波毫无营养的夸奖吧。
刘亨回忆起郭老师的状态,双手作势,两眼一瞪,“在想当初,幽州涿郡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结义以来……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
只皆因郯城阵前一场鏖战,赵云单人独马,杀了个七进七出,这才闯出重围。曹操一见,这样勇将焉能放走,在后面紧紧追赶。张飞赶到,高叫:“子龙,不必惊慌,某家在此,料也无妨!”
只见张飞豹头环眼,面如韧铁,黑中透亮,亮中透黑,颌下扎里扎煞一副黑钢髯,犹如钢针,恰似铁线,头戴镔铁盔,二龙斗宝,朱缨飘洒,上嵌八宝,云罗伞盖花冠羽长,身披锁字大叶连环甲,内衬皂罗袍,足蹬虎头战靴,胯下马,万里烟云兽,手使丈八蛇矛。
站在两军阵前,咬牙切齿,捶胸愤恨,大骂:“曹操听真,呆,今有你家张三爷在此,尔等或攻,或战,或进,或退,或争,或斗,不攻,不战,不进,不退,不争,不斗,尔乃匹夫之辈。”
大喊一声,曹兵退后;大喊二声,泗水横流;大喊三声,把大纛旗喝断。
后人有诗赞之曰:“两军阵前救赵云,喝退曹操十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流芳莽撞人!”
“好!”张飞率先鼓起了掌,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在兴奋的跳动。
刘备和田豫直愣愣的看着刘亨,不用这么拼吧?
刚刚刘亨背这段贯口的时候,属张飞的神情最为激动,跟着刘亨的叙述,不断变换表情。或慷慨激昂,或忐忑不安,或神采奕奕,或如坐针毡。
刘亨讲到精彩处,张飞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脸胀的通红,紧张的搓着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刘亨刚一说完,还在呼呼喘气儿,张飞一跃而起,跑到刘亨身边搂着他的肩膀,一副情同手足的表情,“哎呀呀,元拙你真是有大才呀。认识这么久了,数今天你说的这一番话最是中听。”
刘亨贯口背的不熟练,说起来磕磕绊绊的,背完累得半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张飞在一旁得瑟。
“哈哈哈,来,元拙,再说一遍俺老张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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