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下嘴唇,没有接话。
“今日之事暂且翻过,但白姑娘既然没有向我人族之心,这儒家文气便不要再触碰了,如若还有下次,吾虽不至于诛杀之,但定将你永镇西湖雷峰塔下,不得再见天日。”
言毕,王允不再多言,甚至不给白瑾瑜还口的机会腾空而起消失在天边。
至于白瑾瑜心中的想法,他根本不在意。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所谓的大义不过是修饰品。
如若不是白瑾瑜做出了镇国乃至惊天下的诗词,堂堂一代大儒何必亲临。
大象何曾在意过蝼蚁的想法?
一旁的三位大学士你看我我看你。
郑峰、崔思淼微微摇头,祭起遁光飘然而去,只剩下苏永安还留在原地。
略微沉默,苏永安轻叹口气。
今年好不容易出了一首镇国,甚至还出了惊天下,但看这模样是用不上了。
从芥子袋中取出定山笔与诗仙匾:“王大儒的话白姑娘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但以后最好还是不要随便作诗为妙,哎这是此界诗会的彩头请白姑娘收好,老夫送你回黑山吧。”
白瑾瑜咬牙摇头:“就不劳烦苏先生了,小女自会想办法回去的。”
这里是黑山县的外围,往来的船只并不算少,远处还有一个捕鱼的小村子,倒也安全。
苏永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将彩头放在一旁,又叹了口气这才腾空而起。
待所有人都离开,一旁的小赤衣握了握白瑾瑜有些冰凉的手。
白瑾瑜看着小赤衣苦苦一笑,揉揉赤衣的脑袋,赤衣亲昵的贴在白瑾瑜身边。
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安静的站在河边,白瑾瑜的心神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回首自己并不算短的岁月,重生、传功、渡劫、出妖域、坎国、信力、再渡劫
这一路走在危机不少,但更多的却是机缘。
可这些机缘自己抓住了吗?
捏了捏拳头。
传功是文师生前的承诺,去妖皇宫也是小青怂恿,坎国圣兽是李文志十顾白蛇庙所求,信力也是阴差阳错之下才获得似乎这一路走来有些太过安逸或者说咸鱼了。
即便是面对天劫,白瑾瑜也不过是产生了对天道不公不满情绪,却从未想过要有什么改变。
直到今日面对大儒王允。
那种近距离面对强者的无力感,那种生死在别人一念之间的压迫感,还有最后那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萧杀感。
要是今日王允心情不好不听自己辩解,亦或者额头上的伏魔珠遮不住大儒的窥探,那今日这河边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近两百年蛇生,白瑾瑜第一次产生了弱小是罪的感觉。
在这充满大伟力的世界,个人意志不过尔尔,讲道理好听一点叫巧舌如簧,说难听点不过是负隅顽抗、夹缝求生。
即便她躲在大坎苟安一隅,就能安宁?
不过是在赌不会有大能降临北郡罢了,那坎国皇帝,数万羽林卫能护得自己安危?
什么独善其身、安逸清静都是假的,只有力量在手才有真的清静自然。
一旁的小赤衣突然感觉身旁的小白发什么某种变化,睁大双眼上下打量却又看不出有何区别。
拍了拍白瑾瑜手腕上的金色丝带,蜿蜒曲折浑身酒气的丝带慢慢立起,化作一条盘旋的小金龙。
坎醉眼朦胧的看着扰了自己清梦的坏女孩,一脸的不高兴。
昨夜诗会上的桃花醉仙就属它偷喝的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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