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薄雾没遮住谷口也阻挡不住人就算了,鬼也挡不住,存在的理由是什么?
就为了凸显山谷和绝灵之地不一样?
这跟在谷口插一块儿‘欢迎光临’牌子有多大区别?
怀着复杂的心情,沉重的步伐,景玉叹了一口气。
是她想太多了。
都穿过好几次了,这次完全是男鬼给她造成了压力,这才对薄雾生出了不该有的期盼。
是她的错。
“我还是第一次入谷。”男鬼好奇的四处飘荡,停在木屋前,打量那块和木屋格格不入的牌匾,“琉光宗……”
景玉嘴角一抽,突然腾升出一丝丝尴尬。
她冷不丁的想起了上上一世听人说的一则新闻。
大概是某某村落,一男子自称为帝,在家中登基,封老婆为皇后,儿子为太子,忽悠村民成了他大臣和子民,最后被民警‘灭国’的事儿。
两件事按理说并不相干,可景玉却觉得在本质上似乎没什么不同。
甚至她的琉光宗现目前除了她这个宗主,只有一个弟子。
还是因为性命不得不屈辱入宗的弟子……
十来个人就敢自称为国可笑,两个人就自称是宗门就不可笑了?
宗主还是个不到筑基期的小修士,弟子更是修为被废,比普通人还不如。
景玉尴尬得头发丝都有些不对劲,罕见的红了脸,想直接用脚趾当场扣出个雄伟宗门钻进去。
男鬼直直的看着牌匾,幽幽一叹:“未曾想,琉光宗居然还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
挺好。”
景玉眨眨眼:“大哥哥知道琉光宗?”
男鬼偏头看她,看不清相貌,但那双眼睛极为认真:“应当是知道的,只是想不起来具体。”
景玉:“……”那你突然感叹个什么鬼。
男鬼没有读心术这样的神通,也没明白景玉一言难尽的表情是为何。
又看向牌匾。
他的记忆出了很大的问题,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很多事情都遗忘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一样东西,能勾出他遗忘了的浅淡记忆。
虽然依旧没想起什么来,可他知道,琉光宗应该早就不复存在。
为何不复存在,琉光宗又是什么样的宗门,他不知道。
空了的胸腔,明明没有心脏,他又是魂的形态,却因琉光宗还留存,突兀的涌现一股惆怅和欣慰。
景玉没打扰他对着牌匾思考人生,来都来了,真要是对她下杀手,她能躲过不成?
一直绷着神经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一放松下来,景玉就有点困了。
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往谷口方向看了一眼,估摸着肖玹成功的砍伐一棵树用时应当不会短,等他回来见着男鬼,头脑发热想来个灭鬼行为……
脑补肖玹被男鬼轻松弄死,她的任务失败,景玉顿时就不困了。
就地一坐,从包裹中拿出以往对她而言很丑很鸡肋,现在恨不得亲上两口的擂钵,依次把采集而来的灵植丢进去,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捣药。
不轻不重的声音,似乎带着神秘的韵律。
男鬼收回视线,好奇的飘到景玉跟前。
依旧脚不沾地,施施然的蹲下身来。
“这是什么器物?”
“我愿称之为,能救命的捣药钵!”
景玉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