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实不相瞒,我认为赵风过不去这一节。”
曹操最终在思索许久之后,下了论断。
既然荀氏都门来求一个评断了,自己自然不能支支吾吾,若是顾左右而言他,只怕是让人更加看不起。
如此,还不如索性直截了当的说,哪怕是说错了,也无妨。
“嗯,在下知晓了,但请校尉说说为何如此?”
荀彧依旧还是很认真,因为在此前,他尽可能的去想象,要如何策划赈灾,要知道,这些难民可是从南方直接垮地区到幽州去。
拖家带口,浩浩荡荡。
至少要花几个月的时日来迁徙,这样一来,整个秋天幽州的收成就来不及收了,赵风还要花费至少亿钱,来购买粮食。
可若是如此,明年怎么办?
这不是百万的难民,这可是百万张吃饭的嘴!
若是他们都去了幽州,无形之中便给了赵风一个无比巨大的压力。
“若是在买官之前,或许可行,可先生应当知晓,赵风平叛张纯,张举,又招兵买马,收拢公孙瓒,光是这些……样样都要花不少钱。”
“而这些百姓,北幽州,必然如狼似虎,如此,幽州便会大乱。”
曹操这话,言下之意也简单得很,无非就是赵风已经没钱了,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资民赈灾百万人。
哪来这么多钱?
荀彧听闻了这话,然后站起身来深鞠一躬,面色平静的说道:“朝堂将乱,还请大人自求多福,在下回乡之后,会将此事告知乡老。”
“来人!”曹操端坐着,双手放在大腿处,叫来了家丁,门外一个猛士推门进来。
“大哥,何事?”
曹操抬头对他笑道:“子孝,带荀文若去马厩,牵一匹汗血宝马,城门外安排马车,赠10金,1匹帛布。”
“哦,好。”
门外乃是族弟曹仁,多年跟随身边,乃是曹操账下的小校。
此刻听见这话,稍稍愣了一下。
原因无他,只因他们很穷……
这些东西已经送出去,就只能节衣缩食了。
但大哥还是很慷慨的直言不讳,或者说是打算装个逼……
没办法,整个洛阳送礼的价格,都被赵家那个混蛋抬高了。
现在你随便送点小钱,真的拿不出手。
可恨。
荀彧听见了这话,居然也不喜不悲,仿佛听见一件很寻常的事情那样。
但他走了几步,还是回头和曹操深鞠一躬,淡淡的笑道:“多谢大人慷慨,文若到此叨扰,并非是为了这些。”
曹操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我之间投缘,只言片语已知心意,这是我赠予自家兄弟的。”
“好,”荀彧又微微欠身,道:“只不过,今日大人之见,与文若相左……在下认为,那位赵家州牧,也许会一鸣惊人。”
说完这话,直接转身和曹仁一起走了。
留下曹操在穿堂风之中慢慢石化。
直到人已经没了影儿,他才嘴角一抽,颇为有些委屈的嘀咕道:“早知道不送了!这特么……”
“那你来问我干什么,你去问袁绍啊!”
白给这么多东西了,这荀彧不会是也收钱了吧?
那赵风何德何能!一介白身!毫无功名!没有背景,他就只是有钱而已!
他,他……
可恨!居然比我阿爹还有钱!
你们又是如何判断的?难道单单只是因为有钱吗?
有钱,可治理不好这么多难民,就算是治理好了又能如何。
这个荀文若,只怕是在宫中待得久了,并不能真的知天下事。
你们这些宫中之人,士族之人,又怎么知道老百姓要活下去,需要多少粮食,今年可以度过,明年必然会遭殃。
这个赵风,此次可谓是被士族与宦官,联合坑了一把……
……
不多时,曹仁送了荀彧回来,踏进房门立刻着急忙慌的走到曹操面前,真切的询问道:“大哥,我听说那赵风……被下令要赈灾民?全天下受灾的人,都去他幽州?”
“这不是完蛋了吗?我们应当随时做好准备,去接手幽州呀!”
曹操冷冷一笑,“你懂什么,内与外,如今都乱了,我们自有谋划要做,至于那赵风,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曹仁一愣,我应该看得出什么吗?
曹操笑了笑,脸可谓是自信满满,“那赵风,其实是为了给刘虞让路的,他今年治理了幽州,花费所有钱财来赈灾,就没余力再去搜刮民脂民膏了。”
“明年必然难以为继,所谓的赵家商号,也会轰然崩塌,最终得利的,便是原本该去幽州做州牧的,刘虞。”
“这些公卿大臣,是在为刘虞扫清障碍,同时,利用他赵家最后的余力。”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