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厅中,地上摆着三具尸体,而活着的,也只剩下三个人。
此时,李果身受重伤,因为弟弟的死而变得疯狂的眼神,由于猝然的变化,而恢复了一丝理智。
他知道,是庞元爆发,轰出惊人一拳,才让王风不得不放弃了,原本对他的必杀一击。
可虽然理智短暂恢复,但是眼前发生的事实在太快了,或者说庞元太快了,他无法在这个过程中做出丝毫对自己有利的反应。
而王风这边,面对着让他感觉到能够夺下自己小命的拳头,虽然想要闪躲,可身体上却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庞元这一招,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速度最快的攻击。
而且蕴藏的威能极其恐怖。
躲过,活!
躲不过,死!
“快!快!快!”
“再快一些!”
“必须再快一些!”
眼见那泛着黝黑色泽的拳头越来越近,致命的感觉也越来越浓烈,王风疯狂的给自己下达着命令。
他必须再快一些,否则在这一拳下,恐怕最好的结果都是出气多进气少,而这种结果的概率,又更是低到难以想象。
如果躲不过,他最大的可能是,眼前一黑,然后魂归冥冥。
死后的身体可能都不是完整的。
在如此拳印之下,以他的体魄来说,很难保证全尸,估计会被打爆。
庞元此刻展现的实力实在太强了,远超预料。
“啊啊啊!”
拳头已经近在咫尺,王风在意识里疯狂大吼,要努力压榨出自己的所有潜力。
这一刻,他体内的炁种,旋转速度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真气在四肢百骸中流通,强烈的摩擦,甚至让他全身上下都感觉到刺痛。
不仅仅是真气,他的所有气血也都仿佛沸腾般,暴动了起来,皮肤毛孔上,甚至都有一丝丝的血雾从里面溢出。
在这生死危机的重要关头,在这极短的刹那之间,在大脑意识的拼命要求下,竟然真的压榨出了极大的潜力。
“轰隆隆!”
庞元一拳落下,仿佛太古神山撞击在此地,空气都被压缩得变成炮弹,发出巨大的声响。
仅仅只是扩散开来的余波,就将重伤的李果轰在了墙整上。
而四面八方更是不断的传出震颤与轰鸣,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周围的墙壁坚固得无法想象,整体就好像是一个铜钟。
而庞元这一拳,则造成了声源,并且不断共鸣和反弹波动。
声音如浪,此起彼伏。
还好空间终究不算小,不是真正的铜钟,否则单是层层叠加的声音,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呼呼”
大口的喘气声响起,庞元微微弓起了腰,身上皮肤通红,如同大虾,显然他这一拳用出来也不容易。
并不是寻常的攻击,或者说普通大招。
可以看见,他出拳的右手剧烈的颤抖着,整个人汗如雨下,给人一种脱力的感觉。
想来,如果在这个时候,旁边来个人进行偷袭,绝对能轻易就让他受创。
可是没有人。
李果现在正趴在墙边,如同烂泥似的,生死不知。
而至于王风
庞元收缩着瞳孔,死死地看着另一个方向。
王风还活着!
关键时刻,求生的强烈愿望终究还是让他,压榨出了恐怖的潜力,在毫厘之间避开了这一拳。
也就是说,庞元打空了!
这一拳超乎了王风的想象。
他判断,自己的硬实力应该在地榜前四,甚至前三十的位置。
而庞元,虽然曾经排进过地榜前二十,但他目前的位次只是二十六。
双方可能有差距,但绝不会太大,毫无反抗之力更是别说。
甚至王风对自己实力在地榜上排名的判断,还是保守性的,他认为,如果单打独斗,庞元和他谁生谁死很难预料。
他有抗衡对方的底气。
以上,是庞元打出这一拳之前,王风的想法。
然后偏偏,让他感觉错得离谱的事发生了,刚才他差点就被秒掉了。
秒杀,对方居然能做到如此程度,让王风有种深深深的,自己小瞧了地榜天骄的感觉。
纵使,庞元这一拳打出,自己似乎也短暂的不能争斗了
这个时候,王风如果能抓住机会补刀,估计能较为轻松的杀掉对方。
但他注定了,与这个机会无缘。
身体潜力不是那么好压榨的,更何况几乎是在刹那间的凶猛爆发。
一些秘法和丹药能够压榨潜力,但多少也有个过程,哪能瞬息之间就成?
而且这样的秘法和丹药,事后往往会给身体带来伤害,有不小的后遗症。
王风既没有使用秘法,也没有服下丹药,更是在瞬息之间完成压榨爆发,现在自然不可能还是正常状态。
更何况庞元的拳头虽然没有直接轰在他身上,但也是擦身而过,没道理李果都被掀飞,而更近的他却安然无恙。
只见他脸色痛苦,口鼻溢血不说,全身上下也都被血液染红,一身气息已经萎靡到极点。
在他体内,五脏六腑全都在大出血,周身各处血管破裂,不停地有血液从毛孔中挤出来。
更糟糕的是,他体内的炁种竟然裂开了微不可察的一条缝,在他强忍着周身的痛苦,想要调动真气的时候,就仿佛机器上的齿轮缺了个齿一般,炁种运转不再圆融如意,甚至于可以说非常艰难。
有种马上就要崩溃的趋势。
炁种一旦像这样不正常的崩溃,那修为可以说就是废了,并且以后还能不能再次凝聚都说不准。
王风现在可谓是惨到了极点。
濒临死亡,濒临修为被废
“玛,玛德!”
王风嚅动嘴巴,吐出嘴里的血液,爆了一句粗口。
在难受的时候放飞天性,爆出粗口,有利于缓解自己身体的疼痛,这是他当初在青木城血腥楼的时候,总结出来的。
但即使是在那时候,他受到的伤也没有这么严重过。
因为以当时的躯体,如果伤到如此程度,恐怕早就断气了。
“嗯”
王风哼哼唧唧的,强忍着痛苦,靠着墙边坐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难免的又付出了一大滩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