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普带领白人追了上来,此刻手里的十字剑正紧紧抵着李渊后背。被二十多个身高马大的白人围堵,即便是三头六臂,亦是插翅难飞,李渊很知趣的丢掉手中木棍。
安特普激动坏了,内心狂喜,觉得眼前和未来充满希望。为避免横生枝节,他很谨慎的用麻绳将李渊、杨坚和泰勒捆绑起来。
“你们这些混蛋!”
泰勒脏兮兮的脸颊通红,眼里尽是悲愤,不断的挣扎绳索。
虽然听不懂在骂些什麽,但脏乱的发丝撩拨于唇角,清秀的脸蛋满是倔强,这种别致秀色,看的几十个白人大汉心动不已,想入非非。
但安特普则不同,没有搭理泰勒,而是细细端倪被俘虏的李渊和杨坚,横看竖看,时而吧唧嘴时而咽口水,棕褐色的眼睛直闪烁金光。
这厮莫不是有断袖之好?
若是如此,老夫还不如一头撞死在树上!
李渊被安特普看的毛躁,心中更是七上八下,遂之忍不住啐道:“你瞅啥?”
嗯?
安特普一愣,然后惊愕道:“你会说西班牙语?”
额...
李渊没反应过来,稍顿,遂之猛地清醒,忙道:“其实我也是个西班牙人。”
真的假的?
一众白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老货明明肤色泛黄,但说出的话又是地地道道的西班牙语,仿佛还是纯正的马德里音。
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安特普心中泛起疑惑,反问道:“你们不是中国人?”
“中国?”
李渊连忙摆手,装糊涂道:“不不不,我们...是地道的西班牙人。”
不应该啊!
安特普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渊,示意两人样貌的差异,说道:“那你们肤色怎么是黄的?”
“玉米吃多了,就变这样了!”
说完,李渊还不忘指了指泰勒,继续道:“你看她们也一样,都是吃玉米吃黄的。”
“其实我们是西班牙的渔民,在一次捕鱼中,遭遇很大风浪,帆船被大海吞噬,一家老小都被没了,只剩下我父子二人飘落至此!”
可恶,这逆贼乘机占便宜,杨坚心中骂一句,但没出声,静静的看着李渊表演。
茫茫大海,西班牙和此地相隔千里,愣是飘了过来?
一众白人满眼均是不可思议。
但这老货的西班牙语说的是真顺溜。
难道玉米那玩意儿,真能吃黄人?
与此同时,李渊继续道:“都说想家的时候看月亮,想亲人的时候看星星,我不知道当噬骨的思念涌上心头时,望着满天的繁星我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流泪。”
“老头子我已经一把年纪,没多少日子可活,困在这里好几年,现在只想回家乡看看。”
“哪怕再看一眼!”
“......”
李渊说着说着,声音越发悲凉,眼眶湿润,仿佛下一刻就要泪奔。
“呜呜,我想家了!”
“去你妈的大航海!”
被麻绳捆住的杨坚傻了眼,李渊的话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几个白人突然丢掉手中长枪,抱着头,痛苦哽咽起来。
大航海多年,为了虚无缥缈的中国,为了那几两碎黄金,他们抛下故乡和亲人,孤独的在大海上航行,风捶浪击他们不怕,但最怕的是漫长黑夜,那一股思念好像藏不住,总是会从床底跃上心头。
当看到鬓发花白的李渊,沧桑的脸颊布满浓浓思乡之情,那份乡情深深感染到他们,于是内心的防线彻底崩溃,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
歪打正着?李渊自己都惊的愣住。
呵,畜生也会想家?
老夫要哭死你们这群杂碎!
李渊硬生生的挤出几滴泪花,悲伤道:“或许,人终究是要离开家的,包括家园,或许正是这样的别离才让那份想念格外的温馨和美好。”
“也许,我们会死在路途,但也有可能会顺利回家。”
“只是,到那时,亲人还健在麽?”
“或许,真成了孤家寡人。”
“哇哇哇...”
果不其然,顷刻间,一群白人哭的更是痛彻心扉,不断擦拭着眼泪和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