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回家一趟,给管家苏大说一下,再派些厨子马夫过来。蜀王要同行,路上可怠慢不了。”苏策眼皮眨了眨。
罗阳点了点头,喊了声:“喏!”转身拍马返回长安。
“好一个良将坯子!”二皇子看着罗阳年岁虽轻,但是驭马的功夫却不俗,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又抬头看着苏策那百人的亲军,年岁最大不过十七八,小点的还有十一二岁的,但是整个队伍却安静的环绕在居中的五辆马车周围。
年纪小点的绕在马车周围,年纪大点的五人一队,分散在周围,再去细看,有守有攻,进退自如。
“你这支亲军不错,要是年纪再大点可称精兵。”二皇子赵载校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策马靠近去观察,嘴里还不停的滴咕着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
“横刀一柄,长枪一杆,硬弓一张,两壶羽箭……”
“哦,还有铁叠盾,不错,不错!”
……
苏策没有阻止二皇子赵载校去看自己的亲军。
这支亲军还是李常与当年那批最早的亲军训练出来的。
既会边关厮杀的诸多武艺,又懂得侦骑手段,再加上牡丹卫的防御。还有苏策之前在旅贲军,北衙六军学到的诸多手段。
这一百亲军说是亲军,但是苏策都是按着将种去培养的,从小就不缺吃喝,读过书,还有军中悍卒打下的底子,老帅也指点过几次,除了少些厮杀的经验,这一个个的都是妥妥的将种,也难怪二皇子赵载校好奇。
二皇子赵载校看了一会儿,勐然察觉自己好像犯了忌讳,便不在看了,亲军,那是战场将帅的保命手段,怎能莽撞的去看仔细。
不过该好奇的还是好奇,苏策看着二皇子赵载校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有些哑然失笑,随口解释道:“当年封爵,兵部划给我一百亲卫,大的十三四,小的三五岁,太小了做不了亲卫,那会大的抱着小的,可是头疼坏了,就一直养着,养了五六年,算是养出来了,堪堪够用了。”
“你倒是逆来顺受,当年怎么不跟兵部闹闹,分你些悍卒?”二皇子赵载校打趣的看着苏策。
苏策嘴角抽动,闹啥,自己养大的亲军用着才顺手,那些兵油子的悍卒,怎么比的上家养子。
要说前些年,苏策也不敢让这些还没长成的亲军护卫自己,但是现在各道厢军清缴匪患,加上各折冲府练兵,三年时间,大乾都找不到多少盗匪了。
这次有机会,这些少年郎可以出长安也算是游历天下长长见识,以后这些少年郎说不得下放军中未尝不可以独当一面,等到那个时候估计还有十几年,不过苏策有点是时间和耐心。
苏策是新晋勋贵,百果酿让苏府不缺钱粮,但是苏策却少了些底蕴,苏策做为军主,安北一脉中有大把的人都愿意在苏策帐下听用,但还是那句话,这些人都是外人比不得家养子。
最早的那批亲军都被苏策支到百果酿的生意上了,军中苏策没有安插任何人,也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投靠,比起快速膨胀的军主势力,苏策更喜欢润物细无声的潜移默化,这样苏策用的才够踏实。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没有背叛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因利而来的,总会因利而去。
这些家养子,以后即便是身居高位,也知道自己是在苏家长大的孩子,这种感情上的羁绊比起利益来的更牢固。
苏策承认当年自己并没有这么复杂的考虑,但是现在苏策却无比庆幸的自己因为善意选择了将这些孩子养大。
将帅谋一战一役,军主却可谋百年。
老帅教会苏策的不仅是他在战阵之上的经验,从老帅身上,苏策学到最宝贵的其实是老帅作为军主十几年的落子布局。
那是以天下为棋盘,勋贵将帅为棋子的一盘大棋。
苏策与二皇子赵载校不再聊此事,而是聊些风月之事,老帅的风流事如今已经成为了长安城的谈资。
听说老帅南山隐居前,将平康坊的头牌带走了一大半。
美人做伴,雪月风花。
手握万军权,醉卧美人膝。
听说长安城的那批老将帅们如今可是在平康坊中砸下了不少银两,言官每天的弹劾奏折要用马车装。
但是,圣人赵玉民哈哈一笑,饶过了这些给自己守住江山的老将帅。
六军军主的更迭,新一批的人替换老一批的人,这长安城中权利的更迭,比起以往少了些血腥,多了些风花雪月倒是雅事。
现在军中的老将帅要交卸兵权,没有落寞的离开长安城,而是去一趟平康坊,带走三五美姬,一只梨花压海棠,一帮老不休,让平康坊的虔婆愁坏了了,也让山东门阀和江南士族恨得牙痒痒。
不知道平康坊中的姑娘大多是犯官之后,他们还等着姑娘出阁赎人呢,谁知道让这些老匹夫抢跑了。为此,不少门阀士族掏了大价钱才将人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