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贼七万九千人,损军一万三!”
蜀王赵载校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只需一道军令,但是每一个字都是用枯骨写成。
“茂州苏策定策,两千骑兵断吐蕃粮道,从益州大营抽调五千骑兵由你统率,驰援茂州,守住茂州。孤一日后率益州剩余两万兵马从茂州城南山道绕过茂州堵住吐蕃人的退路,剑南关的兵一到,以烽烟为号,围歼这股吐蕃军队。”
茂州危急,但是此时并不是只有茂州一处被吐蕃人进攻。
陇右松州城此时也受到了吐蕃人的进攻,只是兵力充足的松州和吐蕃人你来我往,吐蕃人损军三万,却连松州城的城墙没有摸到。
军力就那么多,有的地方重兵把守,哪有的地方兵力就薄弱,战争的人数过了十万,计策就显得很空洞了,特别是没有纵深的这种对攻战,比拼的就是军队的韧性。
吐蕃中翼损兵折将,想要破松州,袭扰关陇的想法已经破灭掉了。
不过在剑南道,吐蕃人的机会却很大,吐蕃赞普亲率两万雪山骑正在赶赴茂州方向,至于松州的吐蕃军队则开始在各个山峪垒墙筑关,吐蕃在松州已成守势,而茂州城却在几天的进攻中岌岌可危。
“今夜夜袭!”苏策带着两千骑兵出茂州城已经两天了,两天行军过百里,已经绕到了吐蕃人的背后。
吐蕃人效仿大乾,却只学了皮毛,大乾出兵,正军一,辎重双。
吐蕃人军中的牛羊并不多,高原上没有那么多牲口让他们吃,因而吐蕃人也是有粮道存在的。
对于一支人数超过五万人的军队,辎重后勤太重要了。
吐蕃人视奴隶的命为草屑,用奴隶消耗茂州军力是良策,却也成为了他们的弱点。
看着山谷中没有护卫的吐蕃辎重队,苏策知道自己赌对了。
手中兵力不足,苏策又何尝不是在赌,赌赵募和茂州城的泽袍能守住茂州。
“一个不留!”苏策喊了一声,纵马从缓坡上冲下。身后的轻骑兵们紧随其后。
“哔哔!”
“哔哔!”
骑队中的校尉吹着嘴里含着的铜哨,刺耳的铜哨声,让训练有素的大乾轻骑兵们分成了十股。
五百轻骑兵对付千人的吐蕃辎重队,犹如牛刀杀鸡。
但是这只鸡却必须杀。
重骑兵和具甲骑兵都留在了吐蕃军营后方五十里处,他们要在这些山峪中堵住吐蕃的回援。
地势复杂的西川,本就不是大股骑兵的战场,苏策也清楚这一点,于是将两千骑兵分成了十数股。
除了最大一股的五百轻骑外,其他的骑兵多是一队,一旅。
如此整个吐蕃人整整一天没有一辆粮车运进军营。
断粮!
会让吐蕃军队疯狂,但是疯狂过后,便是覆灭。
“赵司马,弟兄们送走了!”
“某知道了!”拿起笔在兵册中划掉最后一笔,眼眶深陷的赵募已经两天多没有合过眼了。
苏策三天前离开,城中府兵还有六千人喘气,今天吐蕃人的攻势格外猛烈,吐蕃射手和护持也加入了战斗,城中的箭矢已经消耗殆尽,城墙上的府兵们只能从运上城墙的木板上拔出吐蕃人射向城中的箭矢。
看着精致的箭矢,茂州城的府兵们只想将剑南道的豪族屠戮殆尽,因为这些纂刻着益州武库标记的箭矢,就是剑南道这些年崛起的豪族们,一点点卖给吐蕃人的。
随着吐蕃射手和护持加入攻城的队伍,茂州城的府兵们面对的压力太大了。
同样的甲胄,同样的武器,要不是吐蕃人欠缺配合,这茂州城守不守的住还是两说。
“烧!我们去下一处!”看着地上求饶的吐蕃奴隶,苏策只是扫了一眼,挥了挥手,手下的骑兵们便将跪地求饶的吐蕃奴隶屠戮殆尽。
战争从没有仁慈。
周正从益州出发,为了保存战马的体力,走的很稳。
军中的侦骑往返于茂州与益州,西川地势不平,让吐蕃人只能攻击茂州城的西面,东门的府兵也只是防止吐蕃人绕路袭城,不过随着茂州西门的府兵折损殆尽,赵募也从其他三面抽调了许多府兵。
“茂州还在我们手中!”周正拦下一个侦骑,简单询问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里松了口气。
吐蕃大营中,
“断粮!我们的辎重呢?”
不说吐蕃大营中的慌乱,吐蕃赞普此刻接到战报,眉头就没有送下来。
在他的预想中,中翼攻破松州,然后袭扰关陇,大乾府兵,呵,到时候剑南和关陇,二选一,这样吐蕃就能占领剑南道,凭借巴山险要,整个剑南都会变成吐蕃人的领土。
只是送终的兵力忽然增加,却让他的计划出了差子。
不过松州的军队只要能缠住大乾关陇的兵,那么剑南道还是吐蕃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场大乾和吐蕃的西川决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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