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从芳林门骑行入城,一路没有纵马而行,只是缓步前进,很快到达安福门,姜澜一路手持监国令,进入皇城后。
旅贲军分成三股分别去往三省,到了后也不说话,只是骑在马,在三省门口列阵。
皇城里面的南衙十六卫也只是站在自己的位置,动也不动,三相三人很快知道了旅贲军的到来。
让手下官吏赶走这些旅贲军,也无人动弹,虽然三省正常办公,但是谁知道这些旅贲军会不会冲进来,太子和三相现在已经撕破脸了,太子监国,本应三省不做阻碍。
一件事情,朝堂太子和三相意见相左,这件事情就只能搁置,因为下面的人不知道该听太子的旨意,还是该遵从三省下发的文书。
这半月的时间,朝堂乌烟瘴气的,只为反对而反对,丝毫看不出曾经大乾朝堂君臣一心的景象。
旅贲军可是从来不会到皇城内来的,不是在北苑大营就是在东宫戍卫。
今天旅贲军却武备齐全的到了皇城内,这让很多人胆战心惊的无心做事,九寺五监的官员作壁观,皇城的守军敢放旅贲军入皇城,肯定五位国公点头同意的。
这些旅贲军也很奇怪,其他人好言相劝也罢,严厉辱骂也罢,不动分毫。
直到三相前后脚走出府衙露面,这些旅贲军齐刷刷的拔刀,转眼又收刀回鞘,拍马离开。
没人看的懂旅贲军的做法,但是相距三相三人明白,这是示威,三人不约而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东宫,只是不知道太子这是什么招数,难道还能杀了他们三人。
压在他们头的闻器告老还乡了,经过一年多来的经营,世家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而三相三人皆出自世家。
这次说是三相发难,倒不如皇帝赵钰民的一句话触碰到了读书人的利益。
太子提了一嘴要东征室韦,户部说没有钱粮,看着户部尚书和皇帝的一唱一和,谁都明白,皇帝需要加税,而这份税不可能加在百姓身。
那税从何而来?
勋贵的钱粮都养了食邑,至于将门,苦哈哈的泥腿子,这税不用想就是冲着世家而来,地方书院被世家把控。
大乾虽以武立国,却也养士,身有功名者,考中后,减免赋税。
世家多功名,因而没等皇帝话说完,身为世家代表的三相一反常态,当朝折辱太子,不惜将一顶顶帽子扣在皇帝和太子头,为的就是逼迫皇帝改变想法。
增税增加到读书人头,无疑是触及到了世家的痛点。
一如府兵是勋贵的命根子,读书人就是世家的根基。
读书人就是世家的咽舌,所以逼迫的赵钰民不得不去离宫,而苏策让旅贲军绕路在三省门口来一遭,目的很简单,就是示威。
很多事,皇帝太子不能说更不能做,但是勋贵不怕,昏庸无道的帽子,皇帝太子要珍惜羽毛,但是勋贵不需要这些,名声好坏,会影响战场杀敌吗?显然不会!
将门要在地方生存,也做不来这些事,苏策早已经在姜澜第一次夜里找自己的时候,明白了勋贵要反击的信号,而今天让轮番值的旅贲军在三省门口来这一遭就是勋贵对于世家的示威。
军方丢了一成军力就是一种试探,倒是是希望真正希望安居乐业,还是只是为了削弱军方,现在皇帝和勋贵们用一成军力试探,至于世家怎么样妥协,问题已经丢给了世家。
但是看着依旧和太子在政事互相扯皮的场面,离宫的赵钰民无疑是做不下去了。
对于聪明人来说见好就收,对于得寸进尺的人来说,皇帝只会让勋贵磨刀而已。
四月底殿试,皇帝就要从离宫回来,就是不知道这些世家准备把事情闹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