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马车忽然剧烈晃动几下,温娴眼疾手快扒住窗沿才避免了一场啷当跌倒。
“主人没事吧?”马车外鲍舒焦急问道,下一秒掀开车帘见她安好松了口气,立马怒斥道,“也不知是谁家马车打扮的花枝招展,发疯一般疾驰过去,惊吓了黑哥,主人没事就好。”
他说罢抬手在黑马屁股上安抚的摸几把,然后将马车驱使停在街边,“后轮好像卡了什么东西,属下去看看。”
温娴坐正,抬手揉着眉心,这具身子还是太弱了些,一个惊吓就让她险些缓不过来。
“要帮忙吗?”一声悦耳银铃般好听的声音传来,鲍舒循声望去,就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小姐站在跟前,弯着腰查看车轮情况。
鲍舒摇摇头,在鹧鸪剑柄上用力握了一握,一颗铆钉清脆落地,他扶着车壁站起身来,从容道,“多谢你的善心,不过已经解决了。”
“我刚刚都瞧见了,是宋家的马车疾驰而过将你逼得偏离道路压上这花圃。你是哪家的侍卫?我怎么从未见过你?”段织薇将脸凑近,更细的打量鲍舒。
“嗯…多谢你告知与我。”鲍舒严肃神色,将剑收回袖间,转身要走。
“我认得它。”段织薇将手背在身后,灵动的垫了垫身子,莞尔道,“鹧鸪剑。”
响彻中原的三大杀手之一惊云鹧鸪。
他有一把足以震慑江湖的戾气宝物,听闻此剑含以恶毒,擦伤几豪就会七窍流血而亡。惊云鹧鸪早在五年前隐世,两三个月前忽然在大齐有他的足迹出没。
父王喜爱查阅这些冷门的典籍,她无意在图册上看到过神似这把剑的的描图。
亲眼所见,却跟所闻截然不同,那硬邦邦的图册根本没有画出这剑的半分神气,若不是她眼尖,也不能一眼认出。
鲍舒举目四望,神色淡淡地冲段织薇扬起嘴角,正欲动手。温娴掀开了车帘。
“没想到小姐有如此眼界。”她看向段织薇,发出清泠如露珠落叶的声音。
“你是谁?”段织薇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温娴,瞧她生的美丽大方,眉目沉稳,通身气质非凡。
更何况身边有此等顶尖杀手护身,想来绝非等闲之辈。
“云烟阖的东家,温娴有礼了。”她微微冲着段织薇点点头,示以最大限度的尊敬。
“商人?也是赶赴杜府盛宴吗?”段织薇微微一笑,目光在鲍舒身上流转,“他也去?”
鲍舒别开目光,不愿同她对视。
温娴含笑,淡淡地凝视着她,不动声色。
“害,就是随口问问嘛,既然同去,一会儿到了杜府有的是时间聊,我先过去了。”她笑弯了那双大大的桃花眼,弯成月牙。然后大大咧咧地奔着停在不远处那辆金灿灿的马车而去。
“主人为何阻拦,她看破属下身份,留着是个害处。”鲍舒有些担忧的看着温娴,后悔刚才下手太慢。
“放心吧,她是个好孩子。”温娴低声道,探头瞧着她那走的六亲不认的步伐,松手垂下车帘,“走吧。”
渊政王的小女儿和静郡主,算下来如今也有十六岁了吧。王爷南征北战,如今回京任职,终于可以不用再带着女儿四处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