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吗是不是有病?好好跟你说还说不通了?你要是真有事,找警察去,别来找我!想举报我是吧,去吧,我看咱俩谁先进去!”
实际上,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论起情节严重程度,肯定是自己更严重,而且他身后还牵连着一大批大学教授、生意人和职场精英。
如果自己出事,这些人也会被暴露出来处理掉,到时候自己想东山再起,几乎会变成不可能的事情。
信誉出了问题,什么生意也别想做了。
“季老弟,你别吓唬我,咱们谁问题更大,你心里有数。但是我也确实没办法了,你懂吗?我求求你,帮我一次!”
听到季风的话,陈信康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愤怒,转向了恳求。
他知道季风有问题,也知道自己如果硬到底,肯定能把季风拉下水,但这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家里出了这种事情,本来就已经够惨了,如果再因此丢了饭碗,那就是彻底跌落谷底了。
那个女人……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季风看他的眼中又开始泛出泪光,不由得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帮你搞这个什么监听是不可能的,你要是真信得过我,干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帮你想想办法----基于朋友的立场。你现在太不冷静了,有时候解决问题不需要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做。”
陈信康沉默了一会儿,又掏出一根烟,季风给他点上,然后走到门口关上了玻璃门。
“说吧。”
季风坐到他的对面。
“兄弟,说来可笑,我从18岁来到浦江,打拼到现在,32岁了,居然一个朋友都没处下,出了事情,还要找你这个刚认识几天的人来帮忙。”
“我也不是不想交朋友,你看,前几天认识你,觉得你人挺好,讲信用,有原则,我就给你带了其他人过来,照顾你生意。”
“但是其实,我心里没把你当朋友,只是觉得你有发展的潜力,我把你当成一笔投资,就跟我操盘的股票一样。”
“我身边的朋友都是这样的。我们可以一起喝酒、聊天、K歌,甚至玩女人,但我不能跟他们说心里话。”
“坦白的说,直到现在,我决定要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也不是因为我信得过你,而是真的真的,只有你能帮得上我。”
“今年6月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女人。她说她是深城市组织部副部长的女儿,叫孙晓燕,我跟她交往了4个月,她没花我一分钱,但是前两天,她骗走了我60万。”
“那是我全部的积蓄!我15年奋斗,为了给她凑出这笔钱,连房子都抵押出去了!我现在只剩下用来保命的最后5万块钱,只要你帮我找到她,我保证给你5万,一分不少!”
季风静静地听他说完,又看着他涕泪横流的模样,心里信了八分。
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帮上忙,一个骗子,骗完就走,难道还能让你找到她?
退一步说,如果找到了,何必再搞什么电话监听,直接追上去逮住不就行了?
季风把他的疑问说了出来。
“老弟,我只能告诉你,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还年轻,做事之前想清楚。我也是昏了头,那天跟她在歌厅喝醉了,回到她家就把她睡了。我发誓,她绝对是有意识的,脱她衣服的时候还配合我,但是事后她就不认了!”
季风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不过很快压了下去。
这人确实是渣,但是女的怕是也真的是骗子,要不然应该不会那么目的明确的要钱,而是应该先报警。
他示意陈信康继续说。
“那女的早就布置好了,用录像机录下来。她一口咬定我是迷j,逼我付了钱。我才知道他们一伙人,布局了4个月,早就摸清了我能拿出来多少钱,这一票他们干得太漂亮了,现在他们手里有证据,我就算报警也根本没用。”
确实,这年头警方人手不足,办案能力也有欠缺,这样被人精心算计的场景,很可能会不予立案。
如果事情一闹大,陈信康好不容易拼出来的高薪工作也会丢掉,前半生这十五年,灰飞烟灭。
有点棘手。
不过棘手的是陈信康,跟季风没关系。
“咳……哥们儿,你的遭遇我确实很同情,但是说实话,我也帮不上你啊。你说我能干啥?找他们我也找不到,钱我也不可能给你偷回来,你这不是纯纯的拉着和尚认亲家,找错人了嘛!”
没想到陈信康丝毫不见沮丧。
“我没找错,我知道那女的住哪,他们现在有恃无恐,根本就不躲起来!我只要你跟我一起到他们家附近,帮我监听她的大哥大,赚了那么多钱,我不信她跟她同伙不分赃!只要在电话里漏了一点口风,我就有机会了!”
思路很清晰,好像也确实是他能翻盘的唯一希望。
如果放在别的时候,季风高低要凑个热闹。
但现在0号项目河源宾馆即将收工验收,接下来的合同张瑶那边还暂时没有眉目,自己需要亲自出马。
另外交付人手扩招、广告宣传、研发实验室筹备,一桩桩一件件,都会接踵而来,季风属实是没那个时间。
“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我是真的没时间。要不这样,我教你怎么监听,你自己去,这样万一有什么不方便我听的事情,我也好不掺和了,你说咋样?”
季风给出了个折中的方案。
一方面,这男人确实也挺可怜的;另一方面,他怕拒绝得死了,对方真给自己举报了。
没想到陈信康还是不同意,坚持要让他陪着去一趟。
再三拉扯之下,季风只好同意第二天跟他一起,做一次现场教学。